而他很警惕,半真半假的,也沒向顏心透露什麼有用的信息。
一桌菜上齊了,顏心吃了個半飽,才問七貝勒:“不是說讓我見見故人?”
“先吃飯。”
“我吃飽了。”顏心道,“我是小女子,胃口比較小。”
章逸看了眼她。
他衝外麵吩咐一聲。
片刻後,有個年輕人進了包廂。
他個子長高了不少,卻有點少年人的單薄,臉上殘存幾分稚氣。
顏心看著他,腦海裡仿佛有什麼在衝撞,似一陣突如其來的撞擊聲,餘音回蕩,良久還是有點懵。
“阿雲姐。”阿鬆叫她。
顏心衝他點點頭。
她看向七貝勒:“我能否單獨與他敘敘舊?”
章逸站起身:“自然。兩位慢慢敘,我再叫人添兩個菜。”
顏心道了多謝。
阿鬆便在顏心旁邊的位置坐下。
她看向他,情緒莫名,卻又因什麼中斷而不連貫。
這導致她心情格外複雜。
“阿雲姐,大個子還好嗎?”他問。
顏心:“……”
為什麼他們都熱衷於給景元釗取奇奇怪怪的外號?
難道在廣城的時候,顏心和阿鬆都是以“大個子”代稱景元釗?
景元釗的身量,在廣城那個村子裡,應該鶴立雞群。
一句“大個子”也當得起。
“他挺好的,就是腿還不怎麼能動。”顏心說。
阿鬆:“我接到他的時候,他受了不輕不重的傷,但都是皮肉傷。醫生找不到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估計是腦子受到了衝擊,外麵看不出來,傷在內裡。他的腿,也是因腦子受傷所致。阿雲姐,你們帶著他去找好的腦科西醫。”
顏心:“多謝。我們這段日子一直在求醫。”
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阿鬆也用力攥著手裡的筷子,儘可能情緒平靜,慢慢跟她講這些事。
“阿鬆,我……”良久,顏心艱難啟齒。
“大個子臨走時,跟我提了,你不記得廣城的事,當時你受了很重的傷。”阿鬆道。
顏心:“可我夢到過你。”
阿鬆硬撐的情緒,陡然失控:“真的?”
“是,我夢到過好幾次你。”顏心說。
她講了自己的夢。
阿鬆急切點頭:“那不是夢,那是真的!當時有你、大個子和我。阿雲姐,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
顏心瞧見了他的情真意切,心裡酸得厲害。
阿鬆是細作,他的身份是假的;可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感情卻是真的。
“我還記得你的手勢。以前咱們好像用這個辦法傳遞過信號。”顏心又道。
她這句話,說得很快,聲音也很低。
“那是偷野味藏起來的暗號。”阿鬆笑道,聲音也很輕,“四叔打獵的,咱們經常去偷一點回來打牙祭。”
顏心:“……”
“阿雲姐,你不記得沒事。”阿鬆說著,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我、我並不是阿鬆。”
顏心倏然握住了他的手。
“沒關係。”她定定看著他,瞧見了他的忐忑,眼睛發澀,“你在我心裡,就是阿鬆,我的親弟弟。”
阿鬆喜極,眼中有淚。
他急忙轉過臉擦去。
顏心又問他:“這段日子,七貝勒的人打你了嗎?你大哥呢,他有沒有打你?”
“沒有。”阿鬆道,“我又不會承認什麼,他們打死我算了。他們隻是在鼓動我,叫我去你們身邊做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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