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或者直接上門找我。”顏心道。
阿鬆點點頭。
張知不準阿鬆住到張家,卻沒說不準他來做客。
吃完飯,阿鬆要走的時候,顏心拿了兩根大黃魚,塞到他手裡。
他很抗拒:“阿雲姐,我不要!”
“拿著。你自己也說了,無父無母、無權無勢,全靠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單薄,錢能給你壯膽。”顏心說。
阿鬆:“我……”
“阿鬆,你幫了我兩次。”顏心又道。
阿鬆接下了,道謝。
顏心送他去大門口。
阿鬆回去時,想著在廣城的烈日下,他陪著顏心去問診。太熱了,顏心把水壺遞給他。
她說她不渴,可她嘴唇都發乾。
阿鬆說沒事,他可以喝河邊的生水,她阻止了:“喝生水會生病的,你喝這個。一會兒就到家了,彆矯情。”
他隻得喝了。
分開後的無數個日子裡,阿鬆總記得,在最熱的時候,無比渴望一口水,顏心把水壺給了他。
人與人平常相處,沒什麼轟轟烈烈。
可在那一刻,阿鬆覺得顏心像是他的母親。
他從來沒跟旁人提過這件事。他們在鄉間小路上,又不是荒漠裡,水並非什麼難得東西。
隻是在那一刻,水壺正好空了而已。
但觸及一個人靈魂的,往往就是那麼一瞬間。
阿鬆認真把金條收好,還回他大哥鬆山勝身邊去了。
他留在大哥和七貝勒身邊,才有價值,才可以在將來某一刻幫到阿雲姐和大個子。
顏心送走阿鬆,在門口站了片刻。
她遇到了張家的大少奶奶尹卿雲。
顏心收斂心神,客客氣氣和她打了招呼。
“……顏小姐,方才那個客人,是貝勒爺身邊的人嗎?”尹卿雲問她。
顏心點頭:“對。”
“七貝勒是我們的朋友,大家和平相處、精誠合作,才有更好的前途。”尹卿雲說。
顏心笑道:“大少奶奶,您和大少爺是有能耐的人,你們才有合作價值。”
尹卿雲沉默片刻,靜靜笑了笑:“顏小姐,你可以叫我一聲張夫人。大帥走了,如今不必稱呼‘少奶奶’。”
可她丈夫,並不是張家軍的大帥。
顏心從善如流,不願意給張南姝招惹任何麻煩:“張夫人,是我失禮了。”
又說,“您覺得我能和七貝勒合作,真是抬舉我。我沒這個本事的。”
“貝勒爺很器重你。”尹卿雲道,“顏小姐,彆妄自菲薄。”
顏心笑了笑。
回到內院,顏心微微出神,她想著方才尹卿雲的種種。她的話、她的表情。
景元釗關上房門後,起身走過來摟抱她:“發什麼呆?”
“阿釗,我覺得,諸多事情後,七貝勒懶得與我周旋了,他可能打算除掉我。尹卿雲大概也不想我在南姝身邊幫襯南姝,她會替七貝勒殺了我。”顏心說。
景元釗輕輕勾起她下頜:“怕嗎?”
“不怕。”
“不怕就好。”景元釗吻上來,“珠珠兒,讓我幫你。瘸子也可以趁其不備,替你出出力。”
顏心笑。
“好。”她道,回吻著他,“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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