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看一看覃總,覃總望著悟心法師說,長老不用管,我們把這本冊子念完後,就到寺外去打個牙祭。
這時,天色漸暗,眾鳥歸林的叫聲已然稀稀落落。雖然寮房的窗戶開了,但是光線不好。劉主任也不急於讀這本冊子,起身追上剛出門的悟心法師說,長老,能否給一盞油燈點上,我們會給油錢和功德錢的。
悟心法師一聽立馬轉身進房,彎下腰從左邊鋪底下拿出一盞油燈,遞給劉主任,然後掏出僧袍中的火柴盒取一根火柴正要劃燃。覃老板已搶先從身上掏出打火機把油燈點燃了。
他見悟心法師又將那根火柴放回火柴盒裡,就迅速掏出錢夾裡的300元錢遞給悟心法師,長老,就當這是油錢吧!
要這麼多油錢?不用、不用。悟心法師將覃老板遞錢的手一推,邊說邊轉身離去。覃老板便跟上去將這300元錢,硬是塞進他放回火柴盒的僧袍荷包裡。悟心法師把錢掏出來遞給覃老板,施主,你真要施舍,這錢就不要給老衲,你把它放進寺內的功德箱就行了。
覃老板見悟心法師這麼說,就接過錢,出門朝大雄寶殿走去,再次脫鞋,換趿拖鞋入內,投入一排佛像前的功德箱。悟心法師站在門外,等他出來,說施主,你最好將寮房裡的那位施主叫出來,一起到五觀堂用晚齋。免得那本冊子念過之後,夜深了,肚餓了,到寺外去宵夜,還有那麼遠的路,不是太方便。
覃老板就依悟心法師的,回到寮房去叫劉主任和他一起到五觀堂去用齋。所謂用齋就是他們倆和眾僧一樣喝粥咽蔬,卻也有滋有味。
吃過晚齋,覃老板一看,悟心法師不在這兒,又和劉主任一起找到亮著油燈的課經閣。悟心法師正在焚香,準備誦經,見他們倆來了就問,怎麼還不去讀那本冊子?
覃老板說,長老,我們若把那本冊子念完了,一定是深夜了,我若找您問事,又不好再找您,隻怕打擾您的瞌睡。您能不能現在就把那本《尼姑庵軼事》的冊子與我和我女友的關係先講出來?
不行、不行!你不看完那本小冊子,老衲是不會回答你的。悟心法師這麼說。
覃老板覺得沒有商量的餘地,就打算讓劉主任給他念完後,將就著在寮房裡睡一晚,待到天亮了再來找悟心法師問事。
這會兒,回到寮房,就著油燈微弱的光澤,覃老板老老實實,聽劉主任給他一字一句地念誦《尼姑庵軼事》:
清明節期間,一般人都回家祭祖,在自家葬了先人的祖墳山上掛紙修墳,末了放一掛帶炮的響鞭,再對著祖墳作個揖或磕幾個頭才離開。
也就是清明節那天,已提前從省城趕回來的讀大學的侄兒饒達和我一起出門去祭祖,將鞭、香、插花和冥錢分裝成幾袋,往祖墳山上提。
忽然,饒達問我,我看見三叔回來了,他怎麼不和我們一起到祖墳山上掛山?我微微一笑,他每年都要到尼姑庵嶺上放鞭後,再到祖墳山上來。
饒達要打破沙鍋紋問)到底,問三叔為什麼要到尼姑庵嶺上放鞭,是不是他有哪個親人去世後葬在那裡?我點頭,不想再說了,因為那是上幾輩人的事,特彆是一些敏感的事抑或不太光彩的事,我不想讓晚輩知道。
可饒達有點鑽牛角尖,非要問清楚不可,他問道:三叔的哪個親人葬在尼姑庵嶺上。
我把眼睛一立,說你不該知道的事,就不應該問。也許我一向和善,就算把眼睛一立也不凶,侄兒饒達根本不怕我,他立馬跟我“抬杠”,說二叔,你不告訴我三叔的親人去世後為什麼要葬在尼姑庵嶺上的事,我就不走了。講出這話,他還真的站著不動,把手裡拿著的一袋鞭一甩一甩的,當然沒有甩落。
我暗地想:將這件事告訴他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便妥協了。我說:到祖墳山上去還要過幾道山嶺,你慢慢走吧!我慢慢說!
二叔,我洗耳恭聽。說不定聽了這個故事,還能從中得到啟迪。饒達又變得興奮,還用他的話打消我的顧慮。
我一陣歎息後,便囑咐他,我講給你聽了,不要外傳,也不要讓三叔知道我跟你講了這件發生在祖輩人身上的事情。隨著侄子連說幾個好字,我便把所聽到的,把我們這個家族都知道的令人心情不暢快的往事一點點地抖出來——
三叔的父親饒幫會早年娶妻胡槐英,不知什麼緣故,一直不生育。到了中年,饒幫會著了慌,便匆匆娶了二房熊賞花,不久她的肚子撬起來了,像有功之臣一樣在饒家人的眼前晃來晃去,胡槐英很妒忌,待她生下孩子後,就對饒幫會說,你的願望達到了,傳承香火的有了,現在添了人丁,家大口闊,負擔重了,我看就把賞花賣掉吧!還可以得到一筆錢。
未料,饒幫會不同意,胡槐英就忍了。隔一年,熊賞花的肚子又長碩了,而且還是生的一個兒子。胡槐英就撒潑,吵著不讓熊賞花與饒幫會同床。饒幫會畢竟是男人,不跟你吵,也不聽你的,他心裡喜歡熊賞花,就不喜歡你這個白吃白叫又不下蛋的母雞。
當然在以後的日子,他照樣親近熊賞花,倒要疏遠胡槐英。胡槐英沒轍了,拿丈夫沒有辦法,就想報複熊賞花。可是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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