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死寂島中,硬硬的枕頭是一個特色,它看起來也是木質的,摸上去透著一股涼意,並不重,是空心的,不知道裡麵有沒有放東西,反正虞幸晃著聽不見多餘的聲音,在木枕兩側有著精致的雕刻,正中間還鑲嵌著一塊碧綠的翡翠。
……有點像卡洛斯眼睛的顏色。
就是不知道枕這麼硬的枕頭會不會落枕。
除了兩張床之外,房間裡自帶衛生間和浴室,並且有兩個同樣是並排的深色書桌,一排書架擺在角落,上麵零零散散放著一些書籍,大概填了小半個書架的空位。
衣櫃在靠近門的這一邊,很大,趙謀伸手將其打開,現在裡麵空空蕩蕩,上半部分的空間附贈了很多空衣架,可以用來掛衣服,下麵隔出了擺放鞋子的空格,還有可以拉伸的櫃內抽屜,估計是用來擺放私密衣物的。
房間的儘頭有一扇小窗戶,沒有封住,看來可以打開,虞幸悄悄的推開它,發現這扇窗戶麵朝的是城市內部,他可以看見旅館背後的城市景象,旅館後麵是一條街道,頗有商業街的風範,兩側是各種店鋪,隻是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略顯蕭條。
“環境不錯,這店居然也不算黑店。”虞幸稱讚,關好窗後忍著沒有立刻坐到床上去,他不想讓自己身上的血跡和汙漬汙染他晚上要睡覺的地方。
同時,他看見兩張床中間的床頭櫃上擺放著一隻金色的金屬鐘,這讓他有點懷念,因為這種鐘他在民國時期經常能看見,翡翠間的這一座鐘,下半部分是圓形表盤,上半部分則是一個盒子一樣的東西,估計倒報時的時候會從裡麵出來兩隻叫聲清脆的金屬鳥,或者“走出來”幾個迷你的會打鼓的小人,湊近了能聽見齒輪轉動的聲音。
現在鐘上的時間,是九點二十,虞幸猜應該是上午,因為天色還不錯,從灰雲中滲透出來的光比月光強上一些,如果是晚上的話,死寂島估計會陷入完全的黑暗。
“你太天真了,我們現在隻看到了旅館,沒有在城市裡其他地方消費過,根本不知道物價水平,說不定這個價格真的高了呢。”趙謀卻維持了他一貫的謹慎,關上櫃門,“還是不要對那種鬼裡鬼氣的無臉老婆婆抱有太大希望才好……對了那東西讓你上去拿營業手冊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總不能是真的無聊到選一個最帥的去拿吧。”
虞幸:“算你有眼光。”
趙謀虛著眼,推了推眼鏡:“在這種事上我覺得隻有卡洛斯會沒有自知之明地和你爭……我也不在乎這種過於高調的屬性——不,重點是黛絲到底做了什麼沒有,彆扯開話題。”
虞幸挑挑眉,對趙謀將自己那時候的感受合盤托出,並結合黛絲女兒的說法,附帶上了一定的猜測。
“嘖,那你倒黴了。”趙謀幸災樂禍,“說不定黛絲想讓你當她孩子的下一個爸爸。”
“然後吃了我?”虞幸嗬嗬一笑,“算了吧,我不想喜當爹,她要是來,我就把她肚子剖開——”
“停一停,話題好像轉到了過於黑暗的方向……”趙謀關注了一下隊友的心理健康問題,“溫柔點,我們不是反派。”
就在兩人插科打諢,打算等到黛絲女兒把衣服送進來就去洗澡的時候,趙謀的影子開始了蠕動。
虞幸第一個發現趙謀位於身後的影子有了異變,他目光一凜,隨後想到可能是趙一酒要回來了?
果不其然,一條人形的影子從趙謀的影子裡分離了出來,在兩人的注視下,慢慢悠悠遊蕩到了房間的中間。
緊接著,那條影子像是經曆了升維打擊一樣“立”了起來,從一個看不出平麵的影像逐漸豐滿,並變得有了色彩,趙一酒很快代替了影子,並且,在趙一酒的腳下出現了一條新的、沒有任何特殊的影子。
趙一酒的樣子看起來和之前沒有什麼不同,隻是衣服的破損程度比之前更甚,在肩膀處多了一大灘血跡,雙眼維持在一個血色的狀態。他出現之後沒有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而像是早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賓館房間似的,還有閒心拍了拍發生褶皺的衣服下擺。
看他的狀態,肩膀上的血跡並沒有給他的行動造成任何影響,或許這血跡並不是他的。
“喲,酒哥,從哪兒玩回來了?”
剛出現的趙一酒臉上沒什麼表情,乍一看,虞幸分不出這是正常的趙一酒還是鬼酒,所以要激他說話。
趙謀沉沉地看著越來越野的弟弟,希望用目光讓弟弟感受到壓力。
“沒哪兒,也不是很好玩,嘖,還惹了一點麻煩。”趙一酒笑了,他一開口,趙謀的臉色就更不好了,這是鬼酒!
虞幸若有所思抱臂打量對方,隻見趙一酒注意到了趙謀的目光,唇角一鉤,用一種戲謔語氣道:“誒,哥哥,彆用這種目光看我啊,我還是你弟弟,彆這麼緊張嘛。”
“……為什麼。”趙謀板著臉,“是壓製不住了嗎?”
“那倒沒有。”趙一酒一邊說一邊大大咧咧把上衣脫了,抓著那染血的衣服,頗有點嫌棄地將其扔到了房間裡的垃圾簍內,“嘖,臟死了啊……哦,這次是我故意放任這樣的性格占據主動的,有點事要做,而且不太方便讓你知道呢,哥哥。”
虞幸眨眨眼,也就是說,是正常狀態的趙一酒深思熟慮之後,故意放任厲鬼性格占主動,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而他說不方便讓他們知道,看來,是屬於厲鬼那個層麵的事情。
“新衣服還沒送來嗎?”
趙一酒赤著上身就想往床上坐,被虞幸一隻手就抓住,他狹長的鳳眼都瞪圓了一些,以表達在這件事上的不容商量:“不準汙染我睡覺的地方!”
褲子上還沾了不知道誰的血啊!
“我累,就算是現在的我,也是會累的,阿幸。”趙一酒象征性掙脫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又笑了,認命地在原地蹲下,像一隻收斂了凶性的狼。
“哎喲嗬?”虞幸發出了驚歎的聲音,“你怎麼叫我的。”
“怎麼,就許你們趁我正常的時候為了看我耳朵紅叫我大哥哥,不允許我叫你……伶人才會叫的稱呼?”趙一酒血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味,“我還要叫曲銜青小曲曲,卡洛斯麼……叫他哈士奇或許不錯。”
趙謀聽著這些絕不應該在他那個麵癱弟弟口中說出來的話,額角微抽。
行吧……現在看來,鬼酒果然還是以趙一酒的意識為主,隻是性格變得有些……一言難儘。
“彆打岔了,你這個狀態要持續多久?”趙謀這麼一想就好接受多了,都是他弟弟,也算是他弟弟牛逼,沒有走到被厲鬼侵占意識的那一步,反而是反過來控製了厲鬼的力量,隻是性格受影響而已,可以……可以接受。他說服了自己,問:“還有,影子這個能力限製大嗎?”
“影子隻有在我這個狀態下才能用,算得上是我作弊了吧。”趙一酒舔舔嘴唇,他好像有點渴,“至於狀態,出去一趟還是得了點好處的,這個推演裡不出意外我隨時都能轉換,但是現在不行,我剛說了那種話,以我對自己的了解,現在轉換回去,我一定會想挖個坑躲起來。”
他竟然理直氣壯:“但是這間房間不像是有能躲藏的地方,所以,得等我做好心裡準備再轉換回去。”
虞幸看著鬼酒,竟然覺得有點好玩。
像是可以和他互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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