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演者在這場推演裡沒有利益衝突,洛良確認眼前這人不是惡鬼,而是其他隊伍的推演者之後,稍微放鬆了一點。
他昨晚剛進第三階段,如果能遇到一個先一步進來的人,無疑可以從對方身上得到很多信息。
“我是洛良,有一個隊員,洛曉。”阿桂這張怎麼看都很好欺負的臉上露出沉穩的神色,主動作了自我介紹,然後問,“這位朋友做事風格很……隨性,是許家人嗎?”
觀眾聽出了他的猶疑,紛紛接上了彈幕。
[盲猜停頓是想說“惡趣味”]
[是“詭異”]
[是“人乾事”]
[許家風評被害]
虞幸攤攤手:“趙家趙儒儒這一隊的,外姓小替補。”
洛良:“……”
這可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他定了定神,這才接著道:“原來是幸。”
作為一個風格沉穩的準明星推演者,洛良當然仔細看過參加死亡平行線的名單,即使關於每個人的資料不多,記住所有隊伍的人員分布卻是輕而易舉。
“你怎麼看出來我是推演者的?”
“很簡單,你剛才吃午飯的時候,幫我喝止阿虎了。”虞幸熱心地為他分析道,“阿桂雖然不膽小,但是性格溫和,哪怕是一間屋子裡的人對我不好,他也隻會小聲反抗,慢條斯理。真的,要不是你中午那一嗓子,我一直以為阿桂不會大聲說話呢。”
竟然是這種小細節嗎,這個人夠細心的……洛良點頭應下,然後試圖反客為主——
“既然你主動暴露,想必是有互相幫助的打算,我和洛曉剛來,很多事情還沒摸清楚,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給我們提供幫助?”
“當然可以,在這個階段合作遠遠比單打獨鬥更有優勢。”虞幸十分果斷地同意了洛良的提議,然後神秘兮兮地說,“不過,在我告訴你情報之前,你得先幫我一個忙。”
洛良側頭,掩飾著自己的警惕:“你先說是什麼忙。”
……
阿翠正在掃地,秋天一到,樹葉泛黃,每天都能新落下許多昨日還在枝頭苦苦堅持的葉子。
第三次把落葉從左邊一掃帚一掃帚搬運到右邊的時候,監視著的人終於又有了動靜,她想起小少爺的囑咐呼,連忙用餘光瞥著那邊。
隻見,阿桂氣呼呼地從屋裡走出來,小靳則急急忙忙跟在他身後,看樣子好像在道歉,可平時對小靳最好的阿桂這次卻沒有聽,依舊生氣地遠離小靳。
而且看著方向……似乎是朝她這邊來的?
阿翠也不掃地了,叉著腰冷眼看著,一如一個看熱鬨的旁觀者。
阿桂一抬頭看見她,立刻小跑上前,小靳都沒來得及拉住他。
“阿翠!我相信你了,你快救救我!”洛良模仿者阿桂的應有的神色,壓著聲音呼救,除了阿翠就沒彆人能聽見了。
他拉住了阿翠的袖子顯得十分驚慌:“我相信你了,昨天晚上真的是……真的是小靳……”
“你瞎說什麼!”虞幸低吼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麼可以跟她說這個?”
阿翠下意識擋在洛良前麵,語氣不善:“你想做什麼?”
虞幸看她一眼,嫌棄中透出一絲陰狠:“……阿桂誤會我了,我要找他說清楚,不關你的事,讓開。”
“不行!我找到了他昨晚出門的證據,崔醫生就是他殺的!我那麼敬愛崔醫生,小靳居然……小靳!崔醫生待你那麼好,你的良心呢?”阿桂躲在後麵,一手拉住阿翠,急切地讓她回頭聽他說話。
“阿翠,你保護我,我們去跟小少爺說吧!”
阿翠問道:“你有證據?彆像我昨天一樣,被這個狡猾的人辯駁了過去。”
“我有!”洛良堅定地點頭,“你看——”
阿翠朝他伸出的手上看去。
一聲輕響,阿翠隻覺得空氣裡多了很多小粉塵,她伸手撣了撣,看見了洛良手裡一小塊碎布料。
“這是小靳昨天穿的褲子,我發現他把這條褲子剪了,上麵濺到了藥汁。”洛良一本正經地解釋著,眼睛卻不斷往阿翠臉上瞟。
“阿桂,我們昨日白天也在崔醫生房裡幫工,我衣服沾到藥汁很平常!”虞幸似是忍無可忍,把洛良從阿翠的保護範圍裡拉出來,“你不要因為這些什麼都沒法證明的小細節就來冤枉好人!”
“那你為什麼剪掉它?”洛良繼續追問。
“因為它太舊了,我不穿了,留下來當抹布不好麼?”虞幸回答得理所當然。
洛良轉向阿翠:“阿翠,你覺得我這個碎片能不能讓少爺……啊!!!”
一聲慘叫,附近的人都聽見了,有昨晚的事打底,又一次聽到尖叫,他們十分迅速的停下手裡的活或休息時間,伸長了腦袋關注這邊。
“阿翠……你的臉怎麼了?好唔怕!”洛良還沒說完,就被虞幸捂著嘴往後帶。
“快遠離她!”虞幸高聲喊到,這下,原本不打算靠近的幾個仆人都因為好奇而湊近了些。
這一湊近,他們就看見阿翠的眼睛下眼瞼往下耷拉著,拖得很長,比他們見過的普通人都要誇張,嘴唇鮮紅,顏色像血。
阿翠還是懵的,她突然被眾人圍觀,猛地意識到什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舌頭。
好長。
一張嘴,她的舌頭就拖到了胸口,如果其他特征還能辯解,舌頭可真說不過去了。
“太可怕了!”
“天呐!”
“她是什麼?妖怪嗎?”
周圍傳來此起彼伏地吸氣聲,阿翠麵色陰沉,死死盯著虞幸:“是你搞的鬼!”
虞幸無辜地鬆開捂住洛良嘴巴的手:“舌頭是你自己長的,這也想汙蔑我?”
阿翠瞪著他,同時意識到自己處境危險,連忙對著周圍人解釋:“我是被小靳陷害的,我去找小少爺評理。”
可惜了,阿翠沒能等到小少爺的救援,因為洛良用驚恐的眼神,充滿正義感地說:“你是不是害死崔醫生的人?不對,你是人嗎?”
仆人們集體瑟縮了一下,結合昨晚上就有人猜測的,為什麼崔醫生的脖子斷的那麼乾淨,就像被什麼東西一下斬斷了一般。
有些風言風語早就流傳開來,說是冤鬼索命,曾經沒救過來的患者讓讓崔醫生下地獄陪它玩……
此時一看到阿翠的樣子,一群人就忍不住往最恐怖的方向猜測。
虞幸的手指沾了一層奇怪的灰,他心裡暗自輕笑一聲——真視粉末的效果比他想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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