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頭有些發麻，看不見的觸手亢奮起來，蠢蠢欲動。
他悶哼一聲，捂住頭蹲下，淩亂的墨色劉海在他臉上落下濃黑陰影，掩蓋住悄然變得幽藍的眼球。
而導演，則隱藏在故事中。
空氣是溫暖的，但是他比在外麵更冷。
他毫不反抗地隨著話語前進。
遠處，還有樓房之類的貼圖。
虞幸這才把手放到攝像機上。
這一刹那，他“看”到了整個南水鎮。
“可以摸的。”許婉笑容熱切，“感受這一切吧！它們很快就是你的了！”
設備都在這了，演員則在光屏裡。
屏幕中的畫麵是祭壇附近，人山人海。
那是……一些深黑色的器械。
“怎麼樣？”女聲又恢複了一些許婉的語調，偏執又怪異的問，“這是按我的記憶做出來的場景，是不是很有氛圍？”
金屬冰冷，摸起來和正常攝像機沒什麼區彆。
它們各有各的位置，地上還殘留著一些吃完的盒飯堆和塑料袋，以及泡沫板一樣的東西。
她輕輕推了虞幸一下，虞幸的身體毫無阻礙地穿過光屏，看到了更多。
張羽的聲音混雜在人群裡，並不顯眼，但還是一下子就被虞幸捕捉到，他目光偏移，看到了光屏後的第二個光屏。
那種冷滲透進了骨髓中，使他的身體有那麼點瑟瑟發抖的衝動。
光屏們遮掩了視野，虞幸緩緩抬頭，直到視線儘頭，光屏仍然在不斷堆疊，直到遙遠成一個小黑點。
集裝箱裡竟然一片昏黑。
集裝箱的大門被許婉推開，虞幸聽見身旁傳來女人蠱惑的聲音，溫柔又極具煽動性的語調湊在他耳邊，對他說“就在裡麵。”
直到那逐漸模糊了聲線的女聲發出“嘶嘶”的舌音，提高了聲線對他說“參觀一下吧，孩子！這裡就是偉大的創世之所。”
他的眼前光明一刹，嘈雜的聲音忽而全數傳入他的耳朵裡。
“這就是……”
他“看”到畫麵分割成無數份，不停在腦海裡閃現，每一個鎮民的生平都清晰浮現，仿佛他原本就該知道。
他隻覺得很冷。
他踉蹌著往前走，直到可以摸到最近的攝像機，抬起的手遲疑一瞬。
虞幸的鞋底踩在鐵皮上，發出比其他地方大得多的聲音，不知為何，腦海裡生不起想要觀察一下的想法。
因為虞幸之前已經表現出了野心，蛇女堪稱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你想看見的真相就在裡麵，主宰這方小世界的力量也就在裡麵，進去看看吧，孩子……”
除了這兩個，還有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密密麻麻的光屏占滿了集裝箱的空間，嘈雜的畫麵被分割成一塊又一塊，淩亂無序。
“還可以。”虞幸回答簡短，呼吸深重，似乎仍未擺脫這些器械散發出的“影響”。
這裡……不僅僅是集裝箱的大小。
虞幸在認知扭曲的作用下，她的每一句話，都好像產生著靈魂的共鳴。
呼吸驟然急促，虞幸胸口起伏著“我要怎麼做？”
蛇女用許婉的臉笑了笑，冷血動物不會笑，她的笑容僵硬到恐怖。
“給我你的血。”
她低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