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妙和淮王是建炎二十六年成婚的,原本要早一點,因為張妙年紀比趙旦還大一歲,但這不正趕上李綱過身,趙官家沒見到最後一麵傷感,雖然皇子沒有為大臣守孝的道理,但是官家要緩一緩,眾人也知道李綱對於趙官家的特殊性,所以推後了半年。
吳貴妃則是日盼也盼,終於把兒子嫁,不對,把兒媳婦娶進門。
潘貴妃升了位分,這些年也平和多了,主要是吃醋也不跟吳瑜吃,見狀笑道“新婦好命,攤上你這樣的阿姑,半點不挑剔,每次見了淮王都要教訓他,我前兒還聽著他跟二哥抱怨自己好像不是你親生的。”
吳瑜真是無奈,道“姐姐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他要不是我親生的,我能忍他到如今?”
這還真是一句實話,要說男孩子調皮一點其實不奇怪,燕王穆王小時候還打架呢!但是他們再大一點之後懂了皇家規矩,總也會老實習武讀書,偶爾惹禍也在承受範圍內,但是三皇子那簡直就是隻能用魔星來形容,兩歲讓劉晏學狗叫,三歲差點炸了他爹在後宮的火炮坊,八歲創造了震驚中外的無名亭馬蜂事件,趙官家皮帶都抽斷了他都是我一定改,然後老實不過一個月,繼續闖禍。
趙旦仿佛一個異類,對世界有著無限好奇心,精力充沛地探索,隻是好像地方不太對。
比如前些天,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居然去把侄女雲水郡主和妹妹君佑公主的頭發剪了,要做啥實驗,這下不僅吳貴妃,燕王也想揍他了!
用原佐的話說“等三弟成婚,我必然用金子打一個杵給弟妹。”他閨女才三歲,剛知道愛美的年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韓王妃都生氣了。
當然更生氣的君佑,貴妃好不容易把大兒子和兒媳安撫下,這小閨女就給未來三嫂送了一個金剪刀。
弄得張榮都有些無語,張妙倒一點也不擔心,還擺弄著道“聽好看的,而且也是赤金的,放在嫁妝裡吧,爹也彆苦著臉了,穆王妃家裡豪富誰都知道,官家看上我當兒媳婦也不是圖嫁妝,您壓力彆太大。”
張榮無奈,回家的張大娘子,當然也是虞夫人嗔怪她,道“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爹是擔心這個嗎?就咱們爺幾個兒,我也說實話,二娘受了委屈咱們打進去,打不了一拍兩散,但三皇子……你要是立不起來,雖說官家貴妃開明,可是數不儘的苦頭。”
這話很委婉,她親娘是病故的,所以對繼母尊重,看兩個小妹子也有幾分女兒的意思,當著張榮不太好說,她和虞允文固然琴瑟和鳴,那也是因為虞允文身份特殊不能和虞家族人同住,但每年祭祖請安,她也不免受一些刁難,隻是她從小剛烈,那時又已經生了兒子,獲封誥命,不會真吃了虧,所以沒勞煩親爹而已。
她尚且如此,張妙嫁的是皇子,真動手她不擔心妹妹,可做了母親之後才知道,這人心是偏的,官家貴妃現在說的好,小妹真動手可未必了。
張妙卻聽懂了,道“阿姊疼我,我明白,可張起我都管得了,彆說旁人了。”
張起,張榮兩口子的老來子,平日寵的不像話,你說你一個親王獨子,小小年紀不愛學習就喜歡和酒肉朋友勾連,張榮數次想管,奈何小兔崽子一哭他娘一念叨“這可是你老張家的獨苗”他這梁山好漢的藤條就揮不下去了,這個時候已經學武有成的張妙就會接過來,準確無誤地避開她娘把小崽子抽成陀螺,她爹看不下去,她就道“阿爹每次聽到淮王胡鬨,都發愁,他一不用頂立門戶,二來也沒傷天害理,可這小混蛋才五歲就知道充老大欺負隔壁中軍官兵家的孩子,您不教我管教,將來不怕他長成您最討厭的狗官。”
張榮於是無語,隻能拉開老婆讓閨女打,但最後實在舍不得隻好帶著她出門去遛彎兒。
後來魯國太夫人常想,要是張妙晚出嫁幾年,說不定自己兒子就不會長歪了。
是以,張妙出閣,最高興的就是張起。
說話回來,張榮也無奈,道“上次穆王大婚,齊王陪送了整整一百二十擔嫁妝,聽說一半兒的箱子裡裝的都是他那沒奶盒。六個個人才能抬得動。官家因這兒子大喜,當時不好說齊王,但隨後就讓戶部和刑部改了婚律,意思是嫁妝多寡本是個人的事情,但若形成風氣,以後貧女難嫁,會造成國家不穩。這次他也跟俺說了。讓我做個榜樣出來。正常婚嫁即可,他也不是貪兒媳婦嫁妝的人,這話俺老張道,官家何其義氣,隻是這淮王……怎麼就沒一點像官家呢。”
好巧,趙官家和吳貴妃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建炎二十六年三月,春風十裡,燕地暖和,淮王趙旦於魯王女張妙成婚,次日廟見,代表張榮正式和大宋皇室結親。
眼看小兩口新婚半個月沒鬨出什麼動靜,張榮還覺得可能孩子大了,他也不用太過操心。哪知道意外來的這麼突然,觀音誕當天,就聽說淮王妃操著官家賞賜的盤龍棍追打了自家夫婿一路,整個九大坊雞飛狗跳,張榮暗叫不好,找了水軍幾個好手帶著老婆準備去說和,但沒想到他到的時候,大相國寺的老和尚已經欲哭無淚地說大王已經被王妃抓回去家法伺候了。
張榮看著一地狼藉,心裡苦澀,給賠了銀子,問了原因,竟是趙旦看這些禿頭整日講經搜刮信徒錢財,覺得挺看不過眼的(眾僧道從你爹登基我們就沒啥錢了,到底誰搜刮誰),然後就想使壞,在佛祖香油裡搞事,結果失控燒了一些貴婦的衣服,建炎朝再開化,這也是不行的,趙旦新婚還不隻老婆厲害,竟然還說“救贖破了點外袍,還要死要活的,我賠你就是了,娘子家裡銀子呢?”
張妙……
還銀子,你不知道婦人名節重要,老娘就給你緊緊皮。
這事兒鬨得頗大,結果無良父母還一起笑,吳瑜甚至道“果然是我贏了,這小子堅持不到二十天就惹禍,官家可不許賴賬,我的彩頭一貫錢呢。”
趙官家摸摸鼻子,無奈道“好好,我怎麼也覺得他得度過蜜月吧,真是本性難移,正甫趕緊給貴妃,不過咱們說好,誰也不能可憐他,要不以後新婦沒法管了。”
吳貴妃哪能真在乎一貫錢,靜塞郡王拿來也就隨手收了,歎息道“我這好不容易找到幫手了,要是心疼他,誰來心疼我。”
於是趙旦的苦逼人生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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