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陵山見左右低頭不言,就有些惱怒的道“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此乃大明士子之權,若我有意,憑借我懷中的國子監堪引,便是吳將軍的白虎節堂也能走一遭,如何就不能登臨長城懷古一番呢。”
青年將領瞟了韓陵山一眼道“吳將軍的白虎節堂你恐怕進不去。”
鄙視完畢韓陵山,就對左手的將領道“這是你的疏忽,領杖三十。”
將領怨毒的瞅了瞅韓陵山,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領命”
韓陵山瞅著青年將領道“將軍,這三十杖還是打我吧。”
青年將領詫異了片刻就道“你是國子監的監生,打不得。”
韓陵山道“學生在藍田縣就曾經挨了三十板子,在山海關再挨三十板子正好一東一西,相映成趣。”
青年將領哦了一聲道“你在藍田縣惹了雲昭”
韓陵山道“無意中偷窺了一下他的鳳凰山軍營,原本也無所謂,隻是學生天生膽大,就溜進軍營,準備看個仔細,才進去,就被活捉,如非懷中的堪引,腦袋難保”
青年將軍揮揮手算是饒了那個將領一次,饒有興趣的瞅著韓陵山道“既然你見識過雲昭軍威,那麼,你以為藍田縣軍陣比之我遼東健兒如何”
韓陵山深深地歎息一聲,轉過身瞅著波濤起伏的汪洋低聲道“你們都很強大,而陛下很弱。”
青年將領來到韓陵山身邊道“我將不過百人,兵不過萬人,如何能稱之為強大。”
韓陵山並沒有回答青年將領的話,而是轉移話題道“我想去建州看看”
青年將領道“看什麼準備投效建奴”
韓陵山搖頭道“我父母妻兒俱在中原,我隻想去虎狼之地看看,看看那群野人到底憑借什麼能將我大明禍害的如此之淒慘。”
青年將領笑道“建奴最近成立了弘文院,你想去那裡碰碰運氣”
韓陵山道“韓某自忖沒有無恥到那個地步。”
青年將領笑道“那是你沒有跟建奴作戰過,等你見到了建奴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你們這些人啊,總是高看自己,以為自己的誌向高潔,無處能沾染塵埃,可惜,隻要刀架到脖子上,膝蓋彎曲的比誰都快。”
韓陵山瞅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刀笑道“我的腿沒有彎。”
青年將領嗬嗬笑道“可是,你腦門上流汗了。”
韓陵山怒道“我的腿沒有彎”
一個親兵抬腿在韓陵山的膝蓋彎處踢了一腳,他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過,他還是仰著頭道“我的腿沒有彎。”
青年將領俯視著韓陵山道“你真的要去建州看看”
韓陵山咬著牙道“家師說過,師奴之長技以製奴”
青年將領皺眉道“按照你的意思來看,你看過藍田縣,又來到我遼東,那麼,你去過李洪基,張秉忠那裡嗎”
韓陵山道“我在藍田縣見到了超越大明所有地域的繁華,在李洪基那裡我看到了無數盲從的百姓用肉體構建攻城梯,亡命的撕咬大明,我在張秉忠那裡看到了無數騎著馬的百姓,他們把自己變成了魔鬼,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在遼東,我看到了一片死寂,每個人都隻為今天活著,不管明天的事情。
若我能親自去建州看看,我就知道這個世界如此混亂的真正原因。”
青年將領低頭沉思一陣,背著手站在女牆前瞅著波濤洶湧的大海看了半天,最後長歎一聲道“我可以派人送你去遼東,不過,你如果回來的話,我是說假如,假如你還能回來的話,告訴我你在建州到底看到了什麼。”
韓陵山掙紮著站起來斬釘截鐵的道“一言為定”
青年將領丟給韓陵山一麵腰牌道“有了這個東西,你就能穿越我大明防線去建州,我不知道建奴會不會殺你,一切看你的運氣。”
韓陵山瞅瞅腰牌上那個被雲紋包裹的吳字抱拳道“不知是吳氏那位將軍”
青年將領道“某家吳三桂,字長伯。”
韓陵山的目光久久的停在吳三桂的臉上,過了很長時間才拱手道“英勇救父的少年英雄,失敬,失敬。”
吳三桂笑道“替我去看看建奴,我也很想知道建奴憑什麼可以依仗十三副鎧甲成就如此大業”
說完,就帶著部屬沿著長城去了九門口。
韓陵山瞅著吳三桂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的道“如此,老子去建州,活著回來的可能性增加到了八成,這樣的概率還是可以賭一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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