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秉直聞言頓時一窒,梗直的腦袋在孫長玉的注視中漸漸地軟垂了下來。
他自打一出生起就生活在父親的光環和嚴厲教導下,哪怕他現在已經穩立朝堂了,卻還是不敢與孫長玉正麵起衝突,更不敢在孫長玉的反對下堅持自己的意見。
孫長玉見狀,這才收回目光,放緩了聲音,教導孫秉直“惡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豢養他的主人,沒能在他幼小時,及時拔除他的爪牙”
韓彥以為他和謝之儀之前因為主戰和主和之事生了分歧,他們之前聯盟就瓦解了所以故意抬舉謝之儀來跟他鬥,讓他們內部自相消耗,他韓家好漁翁得利
真是天真
在這朝堂之上,沒有永遠的盟友,隻有不變的利益
孫秉直聞言一愣,抬頭怔怔地看著神情深邃莫測的孫長玉,好半晌,才訥然問道“那,那父親打算怎麼做”
孫長玉輕輕一笑,渾身的肅殺之氣瞬間都收斂起來,他端起茶盞,一麵拿蓋子輕輕撇去上頭的浮葉茶沫,一麵淡然笑道“這個你就不管了。你隻管將此番掘鐵鑄兵,我方得用的人的名單擬寫出來,留待為父舉薦即可。”
即便是隻能舉薦上幾個技術工,他也得奮力而為。
總不能讓韓家一家獨大不是。
孫秉直不明白孫長玉的打算,可也不敢多問,隻得拱手退下,擬寫名單去了。
多舉薦幾個可控的自己人,也能在謝之儀亮出爪子之時,多少牽製他一二。
父子二人達成一致,各自忙碌安排去了。
而身在遼東的謝之儀,得知康平帝命他偕同鎮國公管理鷂子嶺隕鐵的開采鑄兵一事時,也十分驚訝。要知道,即便是“偕同”,這也是極大的重責與榮耀
康平帝年幼,即便是天資聰慧,又如何能夠謀慮深遠到妥善安排此事所以此事與其說是康平帝的旨意,倒不如說是韓彥的安排,隻是借由康平帝之口當朝宣布罷了。
那韓彥又為何要如此抬舉他這個對手
讓他跟孫長玉互相爭鬥,韓家好從中得利嗎
不,韓彥並不是這樣一心謀取私利之人。
那是為了報答他當日在朝堂上附和康平帝,力主迎戰一事嗎
也不對。韓彥雖然知恩圖報,但是一向公私分明,絕不會拿公事去回報私情
謝之儀百思不得其解。
與此同時,鎮國公接到了韓彥通過王家商隊傳來的私信。
信中說“謝之儀此人雖私心頗重,然遇國之大事卻能秉持原則,且又才智過人,由他輔佐師兄具辦掘鐵鑄兵一事,定能事半功倍。
“師兄一心為國,公允剛直,謝之儀若能於辦公之中濡染一二,削減私心,為國為公,亦是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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