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梨覺得自己沒那麼好糊弄。
拖著她爹的衣服,半點不心疼的在地上擦來拽去。
從角落搬了個小凳子,擺在和尚麵前,用自己手腳並用地爬上去。
待坐好了,小手往鼓鼓軟軟的胖肚子上一擱,仰著胖下巴,逼供。
“你不說,小梨子收拾!”
“給朕交代清楚~”
朕。
這笨蛋壓根兒不知道這字是什麼意思,見她爹用,覺得好,自己也要湊熱鬨。
青天大老爺往凳子上這麼一坐,腳尖踮著都踩不到地上,就乾脆雙腳一蹬,隻留雙胖腳丫子在空中晃蕩。
傅應絕在窗外看得直皺眉。
以下犯上,意圖謀權篡位就先不說了。
不穿鞋,涼從腳底來,是嫌他太閒,要給他找事兒了。
他遁入黑夜生息不聞,負手而立在窗外看的從容卻叫裡頭人毫無察覺。
傅錦梨也不知道自己後頭好長一條尾巴,胖團子今夜覺都不睡,偷偷摸摸地來。
抓到小光頭偷腦子,勢必要好一番審問!
白墮有苦說不出。
跟個奶娃娃講又講不清楚。
“你腦袋瓜好好頂在脖子上,我哪偷得找。”
傅錦梨這麼一想,也是。
便又問,“那你跟彎彎,你說小龍,你欺負她?”
“哎呦大人,我的大老爺你明鑒啊,是他一直在纏著和尚我呀!”
白墮叫苦不迭。
不就是醉後多說了兩句,又有心想騙酒喝,哪至於到這整宿整宿睡不好的地步。
“彎彎?”
傅錦梨微微歪頭,一雙小貓眼黑白有致,軟綿地看向月彎彎。
沒有半點對著白墮的張牙舞爪。
月彎彎站在她身後些,從方才進來後就有些沉默。
屋子裡隻點了一根火燭,根本照不明什麼。
黑暗還是大片大片地鋪開,月彎彎在微光裡垂下了眼,沒有直視傅錦梨。
傅錦梨馬上扭頭捏著拳頭就要收拾白墮,“彎彎都被你偷傻了!”
白墮趕緊躲,“我冤枉冤枉!”
月彎彎此時也伸出手輕輕地捏住了她要揮出去的小爪子。
那仿若有千鈞之力的拳頭,一下就像棉花團一樣精致地刹住,順著月彎彎的力道收了回來。
傅錦梨無辜又茫然地看向她。
兩人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對視。
一個純然,一個靜慧又帶著困惑不解。
看著那一雙眼睛,傅錦梨懵然,隻覺得心頭猛地跳動一瞬。
似乎……
總有人這麼瞧她。
不是指疑惑,而是眼底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虔誠。
月彎彎率先錯開眼來。
靜默了半晌,語氣幽幽發澀,“你是來找我的嗎?”
找,那肯定是來找她的。
不然傅錦梨這瞌睡好的發哪門子顛半夜遛月亮。
月彎彎卻問,“來行雲崗,你是……來找我的嗎?”
“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嗎。”
龍侍。
白墮說她是龍侍。
可彆的什麼都不再透露給她了。
但是龍就很輕而易舉的叫人聯想到皇家身上去。
大當家,不就是出身皇家。
方才,口口聲聲都是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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