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丁雅言喊了一聲,漆黑的眼睛仍舊緊緊鎖著他。
落安應了。
丁雅言道,“太醫院,在西側。“
落安?
落安不解。
丁雅言冷靜解釋,“很燙,不能喝,會長泡。”
有些人偏愛滾燙入口,可那也不是像眼前的落安一樣,吹都不吹,頓都不頓,咕咕咕一口下去,什麼反應都無。
落安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
但很快就恢複淡然,答道,“不礙事。”
又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都下學了,卻將他堵在這處。
丁雅言不做聲了,還是月彎彎有些尷尬,圓場道,“夫子,我們是是有些事想請教。”
“就是就是”
到後頭,她反而有些支吾。
落安愈發好奇,靜靜地等著。
最後也沒等到月彎彎話儘,反而是丁雅言,再次開口了。
一字一句,不像請教,像逼問。
“是誰,夫子,是誰。”
落安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有些好笑,道,“你既喚我夫子,我還能是誰。”
他並不正麵答,顯然也是不準備說,丁雅言曉得問不出什麼來,也收了聲。
最後深深看了笑意吟吟的男人一眼,禮貌地道了再見,拉著月彎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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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方才那句,並沒有什麼深意,隻是隨口一問。
落安等兩人離開。
收回眼,轉而打量起了放在案桌上的杯子。
裡邊茶水是滿的,正是他拿在手裡喝了一口,丁雅言所謂燙嘴,要看太醫的那杯。
一個下午,他茶不離手,可就在小姑娘那句話一出口,他就放在手邊,再也沒有碰過。
“當真很燙?”
倏爾,落安自語一般。
手蹭到杯盞邊,杯口還有霧氣氤氳,顯然是溫度不低。
可從他指尖傳來的,隻有冰涼,一絲溫度都無。
落安笑了下,若無其事地將手攏回來。
恬然無比,揮揮衣袍,悠然起身離去。
落在腦後的長發,綁著簡易的發帶,一行一動間,賞心悅目。
良久,那慢慢遠去的背影,才慢悠悠拋下一句不知所雲般的話。
“看來還是,學得不夠像。”
————
傅應絕已經在中極殿待了一整日。
從下了早朝,就一直坐在裡頭沒動過。
伏案批卷宗,好像很忙。
蘇展瞧著天漸黑了,想了想,進去提醒一聲,“陛下,小主子該下學了,您不去瞧瞧。”
傅應絕提著筆的手一頓,又悶頭繼續批。
像是沒聽著。
蘇展又重複一遍。
傅應絕輕嘖一聲,這才抬起頭來,隨口道,“朕今日忙。”
忙?
他忙不忙蘇展還不知道嗎?
一本折子,反反複複看了又看,就前幾日理好的卷宗都被他翻出來堆著又返工了一次。
照往日,就這些,他一個時辰就能解決得乾乾淨淨。
今日是拖了又拖,慢之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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