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事關小命。
打定主意後白墮一點也不馬虎。
可宮裡這麼大,他還真找不著小殿下在何處,隻得去問閒不住的裴風。
裴風還真知道。
但是他不願意帶白墮去。
蓋因傅錦梨上次將他拴在學堂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他是再不願意去了。
可耐不住白墮左磨右磨,最後不情不願地,也就帶著去了。
“你確定是這兒。”
白墮做賊一樣站在書閣外,裡邊清清靜靜地,也沒見著幾個人。
“這還能有假!”裴風自詡宮中小靈通,哪裡能乾帶錯地方這事兒。
裴風“你當我在宮中吃白飯呢。”
大啟皇宮不養閒人。
白墮除外。
裴風一把從懷裡薅出張布帛,一邊打量著書閣,又摸出半截炭筆來在上頭記記畫畫。
白墮晃眼一瞧——
亂七八糟的幾條大黑線,交叉在一起,還在各處標注了字,什麼四海閣,什麼八寶殿,什麼
嗯?
“奶奶的!你想死彆帶我啊。”
這祖宗把大啟皇宮地圖畫出來了!
白墮一把奪過,趕緊捏成一團藏起,還要冷汗直冒地東張西望。
反應過大,裴風不樂意了。
他忙去搶,“你懂屁,你懂個屁!我這可是——”
停頓一下,格外強調了幾個大字。
“禦前主筆!禦前主筆你曉得不,陛下特批的。”
他在宮裡閒得慌,坐不住。
傅應絕特意給他找著事兒,每天到處溜達,順便將近幾年變動過的宮殿格局都給記下來,而後整理編製。
裴風搶過來,寶貝一樣揣好,看著上頭幾個褶皺,十分心疼。
“我說你,關傻了吧,我是那沒眼力見的人嗎。”
有幾條命才敢私自繪製皇宮地圖。
他這可是陛!下!親!封!
白墮還唏噓著,轉念一想,看裴風抱著地圖那寶貝樣,又覺著這傻子八成是被騙去當免費苦力了。
就大啟陛下那惡劣的性子,能為他考慮才叫有鬼。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得趕緊找那小丫頭。
正想再問,“你——”
“你們,做什麼。”
話未儘,兩個偷偷摸摸的人就被一邊的孩童聲嚇得往後跳去。
待驚魂不定地看去,丁雅言跟月彎彎不曉得何時站在了他倆身後,靜悄悄地,跟魂一樣。
白墮還好些,裴風現在一看見丁雅言就頭皮發麻。
被這小丫頭綁在學堂的事還記憶猶新。
裴風“你們!你們怎麼在這兒啊。”
丁雅言自是不會回答她,還是月彎彎回道,“我們來上學,裴大哥跟白墮怎麼會在這裡。”
三人也許久未見,進了京就各奔東西了。
隻是今天在外頭遠遠地就看見兩人鬼鬼祟祟地粘在門邊,也不進去。
月彎彎不由地問,“裴大哥,小殿下也叫你來上學了嗎?”
這句話裡不知哪個詞點到了丁雅言,小姑娘終於正眼看向了兩人。
“不是不是!”裴風連連擺手,“不上學,我是來——嗚嗚——”
否認的話才說到一半,就猝不及防被白墮捂了嘴。
白墮遮遮掩掩地乾笑兩聲,一邊製住裴風,一邊同兩人道,”沒錯沒錯,是來上學的,小殿下叫我倆一起來聽聽。“
裴風?
”唔唔——唔!“
白墮是用了大勁,他一時沒掙脫,最後竟是被這樣拖著進了學堂。
裴風滿目絕望。
————
傅錦梨今日來得早,興衝衝地跑進學堂,直奔上頭早早就端坐好的落安。
“夫子~”
白白胖胖的小臉蛋杵在落安眼前。
喊了一聲之後,就乖乖等著彆人應她。
落安先是暼了小丫頭一眼,又淡淡收回視線。
傅錦梨也不惱,繼續樂嗬嗬地喊。
不厭其煩,叫了一聲又一聲。
最後落安歎了口氣,才將手上的紙筆收起來,回望她。
“嗯,小殿下如何了。”
傅錦梨從小包裡邊掏出個圓盒子,她極其鐘愛鮮亮的色彩,穿的用的,無不是色彩分明。
那圓盒子做得精致,還掛了金鎖片。
小手將它推到落安麵前。
“夫子,是小梨子的,小梨子送夫子,是棍子,棍子打爹爹~”
是上次跟夫子交換棍子的禮物!
她溫聲細語地,一點沒發覺自己說了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