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白墮是真全猜錯了。
落安不僅一點提點都無,傅應絕的那些舉動他初時甚至都不知道。
至於為何要將神棍全都薅來,傅應絕的出發點十分單純。
要說算命,一個不行,總有一個能行吧,這麼多臭皮匠,就不信頂不了兩個諸葛亮。
瞎貓碰上死耗子,落安一時都不知說什麼才好。
“端午過後出了水患,他剛鬨了一場,短時間不會出來,這次供奉跟不上,定要將他逼急。”
隻有那邊被動了,他們才好處於上風。
白墮對於落安的打算一知半解,緣由倒是清楚了,但究竟要做什麼他還是不曉得。
不過落安不再為難傅錦梨,那這宮中又少了個威脅他小命的,至於其餘人,他管不得,也是沒有膽子去管了。
“您說的是,您說的是。”是一句話都不敢搭,隻是狗腿地點頭。
“隻是——”白墮,“事已至此,何不直接跟陛下明示算了。”
要他說,搞這拐彎抹角的,不是累得慌。
一時得意,沒注意分寸,又或許是落安看著實在太好說話,白墮竟敢指揮起他來。
剛一說完,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趕忙去看落安,誰知落安連個眼尾都沒給他,似是覺得自己問的是個什麼蠢問題。
白墮訕訕,摸摸鼻子,老實坐好了。
要是真能明說,那早就
不對!
白墮眼睛忽地亮了起來——
他可不就是可大大大喇叭嗎,再沒有人比他能乾這活了。
————
白墮可以夜襲落安,因為他不用上學,落安也可以促膝長談,因為他無須休息。
但是傅錦梨不行。
胖娃娃每天兩眼一睜就是乾。
氣呼呼地穿衣裳,氣呼呼地乾飯,氣呼呼地哼唧兩聲,雄赳赳氣昂昂地叫老父親送出門去。
傅應絕也是任勞任怨。
為了胖娃娃有時候連早朝都要拖上一拖。
“早點回來啊。”傅應絕隨口喊了一句。
早不早的,隻要不是這笨丫頭半道蹲哪個草裡玩兒了,時間都挺固定的。
想了想,傅應絕還是不放心,不太心甘情願地補充了一句,“叫落安送你回來。”
彆的不說,落安送著好歹路上不多逗留,再說這麼大個人了,不會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好嗷~”
“爹爹再會,小梨子想你!”扭著屁股回來給傅應絕打招呼,眼睛確卻是盯著前頭的。
”臭丫頭。”傅應絕笑罵一句。
一邊的蘇展笑得眼睛起褶子,一道注視著遠去的背影,感慨道,“小主子虧得是在宮中進學,照之前那樣怕是不敢放出去的。”
孩子越大,玩心越重。
以前在稚學院上學,每日就惦記著回家,嘴邊掛著的一句就是“聽爹爹話,爹爹想我”。
現在不同了,現在在自家後花園上學,絕對的安全領域叫胖娃娃悠哉起來,有時自己一小隻在外頭都能逛半晌。
“隻是”蘇展的聲音忽然低迷,道,“宮中下鑰後多少還是冷清,這宮中隻有小主子一人。”
這話傅應絕不愛聽,他皺眉,不滿。
“朕不是人?”
蘇展
蘇展好言好語地解釋,“這宮中也就小主子一人有熱鬨氣兒,不大鬨騰。”
要不是怕大不敬,他都差點將“陛下你是死人啊”這幾個暴躁大字吐出。
冷冷冰冰的帝王,在小殿下到來之前,宮中隻有拉緊做派的宮人,哪裡有人敢大小聲的。
畢竟某些人喜怒無常是真的喜怒無常,就算如今腦子再掉線,再梨化,也不妨礙他一年前還是一個各方麵都十分惡劣的帝王。
蘇展隻是在感慨,誰知傅應絕若有所思一番後,竟肯定地頷首。
“確實。”傅應絕神情有些許勉強,似乎十分不情願。
他說,“雖然幾個小子不討喜,但朕忍忍還是可行的。”
蘇展?
傅應絕“就是不知薛相跟趙漠還有唐衍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舍不舍得。”
蘇展??
“年紀也不大,再生一個也不是不行,那就將趙”
“陛下!”蘇展心都要跳出來了,“您悄聲些。”
這這是能說的嗎!
“怎麼。”某人不滿地反問,並且理直氣壯,“悄聲什麼悄聲,哪裡不光彩。”
“從哪輩兒算朕也是叔叔伯伯,認幾個大兒子都不成?”
宮裡不熱鬨,隻有傅錦梨一隻崽崽。
那就再多幾隻崽崽,無傷大雅。
要不是傅錦梨,老傅家反正本來就要絕種了,誰姓傅不是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