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周意然冷漠開口,
李源堵在他的前頭,甚至比周意然還高些的身板微彎著。
寸步不讓,咬著牙,喊他“大將軍。”
周大將軍聽見這句稱呼才總算是抬眼看了他,入目的李源短短時日也有了些許變化。
西漠關反時,他周旋各國刀尖舔血,胡服鐵甲猶見意氣。
現在榮耀加身,紫袍綬帶卻多少帶些低落,
“西漠關來此快馬需得十三日,我日夜不歇不是為了進京加官進爵!”
李源的誌向從不在仕途,若是可以他或許更願意在西漠關放羊,如今塵埃落定,他父親已然老去今後也隻會在老家頤養天年。
他的目的已然達到,若是不出意外此後的重心也會回到西漠關去。
他說過的,他並不喜歡上京。
“當真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嗎,我所求又不是強人所難!”李源怒不可遏。
他見不到傅應絕,也見不到傅錦梨,他隻是想要求一個答案,至少也該告訴他究竟是如何了,而不是叫他胡亂猜測自己嚇自己。
“瘋什麼。”比起他情緒劇烈起伏,周意然可以稱得上淡定。
什麼叫做不是強人所難,若是他再早些日子來說這話周意然定會一拳將人放倒並罵他如何就不是強人所難。
現在不一樣了
“幾日沒回家了。”周意然問。
李源氣得很,但還是下意識回“回家做什麼。”
看來是連家門都沒跨進過,多半在趙馳縱家裡兩個傻子抱著哭呢。
周意然了然,又道“有這時間來將軍將軍的,早幾百年回家看看也不至於哭都找不著墳。”
周意然隨著年齡漸長,一棍子打不出幾句話來,現在卻像是打通任督二脈一樣說一句損一句,氣人的很。
“啥意思,誰的墳,誰埋了!”李源真沒聽懂。
可是周意然不願再同他周旋,往旁一側就越過去,丟下滿頭霧水又急又懵的李源走了。
跟他前後腳,滿腹疑惑的李源回了趟家,不過才過家門,就被門房攔住了去路。
“將軍!”門房急壞了,“您可算回來了!”
“做甚。”李源不耐。
“前陣子有人送了東西來,不知是什麼,用個粉緞包著指名要交給您!您這走得一點影子都沒有,我們又不敢打開,隻能在府裡乾著急啊!”
“東西?”李源不由想到了周意然那幾句沒頭沒尾的話,
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忽地一變,拽住門房“在哪兒!”
“府裡呢,咱們也不敢拆開看,正等著您呢!”
裡源立馬撒開手急吼吼地就跑了,跑動之餘,他神色有些激動。
粉色的,指名道姓送給他的,前段日子,周意然那狗人說的話。
幾個詞串起來叫他不激動都不行,心下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但在拿到東西打開後還是不可避免地心肝顫了幾分。
東西不多,就是幾個亮晶晶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一看就是小姑娘家玩兒的。
李源抖著手拿起,下頭還有一張折起來透了墨跡的紙,他展開來——
上頭畫了隻齜牙笑著的小龍。
李源記掛了數日的心在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安定下來,他激動的臉色漲紅,手腳都知道該往哪兒放。
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幾下還是覺得不得勁兒,渾身精力找不到地兒發。
最後他一腳將門踹開!
仰天大笑兩聲,大跨步就往外走,“人呢,人都哪兒去了,將老子帶回來的羊都牽好了來!”
“老子親自喂兩天,白白胖胖送進宮去,小羊就該跟小羊玩兒!”
傅錦梨在他印象裡一直都是天真嬌憨,被人欺負了都隻會紅著眼睛淌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