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趙老夫人,周夫人,連同丁雅言的外祖母尹老夫人也一同來了,見到自家孩子身上弄成這副模樣,個個麵色難看得像要吃人。
趙老夫人將趙馳縱和傅錦梨攏在懷裡,又急又憂,“有沒有傷到啊,我就知道你們倆是個鬨騰的,準要出事!”
擔憂之下又暗恨這宣陽實在該死!
原是宣陽聽見下人來報蓮台塌了,周圍都是些孩子,恐有波及受傷,她當時腦子裡想的不是如何解決,而是叫人先將那些孩子守住,絕不許放出半點消息去前頭。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吩咐沒下來之前,下人隻是將孩子都聚在一起,怕出亂子,並未嚴加看管。
有一個膽小的,坐在角落裡玩,沒人注意到他,一看台子塌了亂成一片,他心中害怕轉頭就跑。
一路不敢停歇,跑到自家母親身邊就開始哭,動靜有些大將注意力都引了過來,夫人們本還在調侃著她家孩子驕縱,誰知孩子嘴裡方說了句話,就叫一眾人變了臉色。
他說,“後麵塌下來了,壓到小孩子了。”
在座的大多都被那宣陽特意關照帶著孩子來的,這一聽哪還坐得住啊,紛紛往後頭趕去,有周全的還著人去叫了大夫。
“哎呦,小梨子,這手怎麼搞得呀。”
趙老夫人這時才注意到奶團子那滿手的濕紅,也顧不得趙馳縱了,確認他沒事就將人從懷裡攆了出去。
拿著絹帕在奶團子手上輕輕蹭動了幾下,傅錦梨疼得手往後縮,又開始掉眼淚了。
“痛,不擦不擦,好痛。”
她委委屈屈的,哪遭過這種罪,實在是痛得狠了。
趙老夫人忙喚了大夫過來,大夫背著箱籠,抬起奶團子兩隻小爪子瞅了眼,皺起了眉。
“怎麼傷成這樣?”
傷口都不大,可細細麻麻的後期養起來最是磨人,年紀又這般小,怕是要遭些罪了。
他拿著打濕的棉布就要擦拭上去,卻叫一隻小手一把揪住。
大夫納悶去看,是個小姑娘。
丁雅言死死扯住他腕上的衣袖,不準他再動作一下。
大夫皺眉,溫和告訴她,“小丫頭放手些,我先給這小姑娘處理傷口。”
誰知丁雅言重重地擺了頭,執拗地盯著他。
“痛。”
她說痛,不許給她擦了。
大夫無奈,“是會痛些,可再不處理怕是會更嚴重。”
丁雅言一滯,扭頭去看看站在她身後的老夫人,那是尹太傅的老妻,丁雅言的外祖母,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隻見她微笑著點了下頭,丁雅言才慢慢鬆開了手。
奶團子一見大夫沒人拽住了,沒人拽住了她就要痛痛了!
一急,又去扯丁雅言,滿眼害怕和祈求。
她在叫自己幫她。
丁雅言眼中掙紮了一瞬,最後還是輕輕拍了她的小胳膊一下,吐字艱澀,“不,怕。”
這下是真的沒人攔了,奶團子胖臉帶淚,一臉決絕,渾身上下都使勁繃著,眼看著大夫的手就要落上來了,她嗚咽一聲閉上眼不敢看。
她怕痛,怕極了,可不知為何,卻遲遲沒等到那痛意傳來,反倒是耳邊一陣齊整的腳步迅速圍上來,隱約還有鐵器甲胄相撞的聲響。
她癟著嘴,睜開眼想看,可又怕大夫,心中糾結。
直到聽見一句尖銳的,熟悉的,莊嚴的。
“陛下駕到——”
她猛地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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