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然看著眼前嘴巴呈波浪狀,眼底慢慢湧上水液的奶團子,眼神一亂,拿著這未開封的小匕首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
”莫,莫哭,這東西不能與你玩。”
小孩子不知輕重地,萬一弄傷可怎麼是好。
奶團子吸吸小鼻子,委屈巴巴,張嘴就是那句原封不動的話。
”壞,你壞!”
周意然手足無措,僵著身子將人抱起來坐在腿上,她傷心,卻也乖乖地靠上去,隻那一雙小眼睛要哭不哭地直瞅著周意然手上的東西不放。
周意然隻覺得這匕首十分燙手,抬高衣袖擋住奶團子些許視線,將它往身後藏了點。
這才將將遮住一個匕首小手把,懷裡的人似是被按下了機關啟動器。
“嗚——”聲音軟乎乎,嗚咽一聲,不容忽視。
周意然手一僵,慢吞吞將那匕首又拖回來一點,這下奶團子停下不作聲了,腦袋將他衣袖一拱,仍舊緊緊盯著那去而複返的匕首。
這下倒是沒彆的動作了,打量她似是安靜了下來,周意然又悄悄將匕首往後藏去,方一動——
“嗚——”
“......”
他又將匕首拖回來,捏在手上不知該如何。
這麼大個人,硬生生逼出了一絲無助感。
傅錦梨靠在他懷裡,眼淚沒掉,隻包在眼睛裡,看起來可憐兮兮。
周意然張了張嘴,乾巴巴道,“這不能玩。”
“為森莫。”
因為這是會見血的,一不注意就會在人手上拉個大口子。
“這是..這是大人玩的。”絞儘腦汁隻想了這麼一個理由,難為周意然了。
奶團子小喉嚨裡哼呼了一下,“爹爹大人,爹爹說,他的就是小梨子的。”
所以小梨子也可以玩這個。
“......”周意然啞然,傅應絕到底怎麼教的孩子,小嘴巴巴地道理頗多。
“不可以。”
她仰起頭來看著周意然,從她這個角度隻能見著男人的喉結跟脖頸。
她傻乎乎地倒仰著頭,小下巴跟肉嘟嘟的小臉蛋就杵在周意然眼皮子底下。
周意然抬手給她掰回去,剛一鬆手,她又咕嚕一下彈了回來。
“......”
“....不行的。”他還是這句,為了表示自己的堅決,還衝她搖了搖頭。
拿不到,奶娃娃又換了個策略。
“那周周哥哥,小時候也不玩嗎?”
周意然噎住,玩倒是玩的,畢竟他這身武藝是實打實練起來的。
他沉默了半晌,老實巴交,“玩的。”
周意然長到二十幾歲,若不是這一身清正,策略得宜,謙謙君子,還真不像文官家的孩子。
他實是不善言辭的,也從不與人道謊,即使是個奶娃娃。
這一點跟宮裡那位滿嘴胡謅的倒是天差地彆。
眼看著小人的表情隨著他的話落大變特變,仿佛是覺得他在欺負小孩,張大嘴巴似是在醞釀什麼。
周意然心下一慌,急急忙忙站起來,生平第一次有了火燒屁股之感。
“我帶你,帶你找祁揚玩。”
根本不給奶團子反應的機會,抓起一旁的小蹴鞠就塞在她手裡,步子邁得極大,難得有些急切的意味。
於是小全子就看見了厲害的周統領沉著臉將自家小主子抱了出來,腳步半分都不曾停頓,與他點頭示意了下便大步離去。
而自家小主子傻傻張著嘴巴,抱著個比她腦袋還大了點的蹴鞠,整個人似是有些淩亂。
————
師傅不在,沒人看著,祁揚也半點不曾偷懶,老老實實地練。
一組動作完成剛收了勢,旋身過去將手上的長弓插入一旁的武器匣子,又拿起裡頭的長棍握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