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周意然醒得是時候,不然,勝算還得再壓幾分。
“主上,主上,當真天助我也!”
去前頭接應探子的副將連滾帶爬地跑來,滿臉喜氣。
“那周意然已經是傷得下不了床,遠遠瞧著,虛弱得手都抬不起!”
“此戰,隻得趙漠一個,就算再加上大啟皇帝,也不過多殘喘兩息罷了!”
趙漠有威名,卻是對於北處的蠻子而言。
傅應暉封底靠西,於他們來說,除了手段狠厲的傅應絕。
最具威脅的,是當初叱吒浪湧的少年將軍,周意然。
如今兩個人,殘了一個,這不是勝券在握嗎?
傅應暉臉上有癲狂之意,張了嘴,卻隻是在嗓子裡發出陰暗的“赫赫”聲。
像暗河裡爬行的水鬼。
副將看著那黑紅的嘴裡,空蕩蕩,黑洞洞地,駭得低下了頭。
另一頭,
周意然躺著,他實在不是能裝模作樣的人。
隻得閉著眼,悶不吭聲在外頭任人瞧。
眾人隻當他是重傷難愈,卻放心不下,拖著病體也要來親自看看。
感動極了,暗暗發誓,此戰,便是身死,也要決勝!
周意然血氣被他自己封住,顯得麵色十分蒼白。
他站在那裡,叫人攙扶著,白色裡衣,黑色大氅。
故意將自己看起來單薄了些地身子展露在眾人眼前。
僵硬地咳嗽兩聲,他垂下眼來,隱隱不耐,可想到什麼,又強按耐下來。
那一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模樣,竟是有些生無可戀。
可眾人隻當他身子受損,又憂思過度。
唯有傅應絕,輕咳一聲,率先轉過了頭,嘴角壓都壓不住。
待人一走,周意然“虛弱”地被攙扶回了帳子。
“退下。”
他聲音“有氣無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