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小主子這半吊子水平,也不知一個時辰能不能寫得完。
幾乎沒有人對小胖丫頭有信心,甚至於是已經想好了小孩兒到時拿著個倒數哭鬨該如何哄。
而傅錦梨對此一無所知,提著自己的筆,乖乖趴在桌上就開始寫,速度還不慢。
她在辦正事,傅應絕也沒閒著。
江南道長官,在早朝時由十二衛掌使押上朝堂,諸位成精一般的大臣立刻就將這裡頭的彎彎繞繞瞧了個明白。
陛下不愛過問下頭陰私,此次又是禦令查處,又是金鑾會審。
至於目的,眾人心照不宣,不過是做給他們這些臣子看罷了,就怕幾年過去皮鬆了,又犯些不必要的糊塗事。
“朱大人。”
龍椅之上的帝王,神情不悲不喜,一雙狹長的眸望著下頭跪地的人。
如見螻蟻。
周身都極尊貴,那張瓷白的麵皮更是叫人有了悲天憫人的錯覺。
可一張口,原形畢露。
傅應絕輕哂,渾身沒有骨頭一般微微後靠,“上次見朱大人,還是在去歲年宴,不想——”
“今年倒是來得早了。”
帝王輕笑一聲,不太正經,“莫不是念著朕呢。”
朝上鴉雀無聲,沒人敢接,沒人敢應。
聲音聽似輕快,落在朱易耳中卻叫他渾身一顫,“罪臣……知錯。”
證據確鑿,除了知錯,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朝堂之上氣壓極低,除了少數幾個穩如泰山,彆的都或多或少有些慌亂或是心虛。
都是些不老實的。
傅應絕看在眼裡,眸光一閃而過的嘲諷,又朝著孟良微抬了下頜,“便辛苦孟卿了,鋪開談來,也好叫朕的諸位重臣心腹們,聽個清楚明白。”
這個重臣,心腹有意地頓了頓,叫那有異心的,止不住地臉熱。
“是!”
孟良跨步出來,往上一拱手,道,“今有淮川持節使朱易,勾結惡人,取不義之財。”
“天下之大,陛下轄管,他欺上瞞下,窩匪養兵!”
前頭一個窩藏匪賊,眾人有所耳聞,隻是後邊這養兵,又是怎麼一回事!
“養兵?”
“陛下收回兵權久矣,朱易這是……”
眾人神色大變,一時議論紛紛。
傅應絕置之不聞,示意孟良繼續說。
“他縱匪行凶,盜孩童無數,其間所謀私利甚多,府中卻是清貧。”
“臣暗覺不對,可搜查令已下,想來已經打草驚蛇,於是將計就計同他們周旋。果真在他私莊上發現了養兵點。”
話一頓,孟良臉色有些不好,“隻是事態突變,朱易最後竟是起了殺心。”
“兆尹府跟刑部死傷大半,才拚著命將他帶了出來。”
說起來已經是跌宕,可想而知當時的凶險。
那日情況其實有些怪,他們察覺到不對連夜遁走,朱易帶兵追來,人數卻不多。
拚殺之間聽見朱易道是援兵即刻就到,定叫他們逃不出淮川半步。
本以為是要全折在那處的,誰知等到兩邊人馬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也遲遲未見援兵。
而朱易更是臉色大變,不知是想到什麼,慌亂起來,打馬就要跑。
孟良瞧見不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掩護之下拚死將他捉拿逃回了京。
回京途中,更是叫人匪夷所思,連半分阻攔與追擊都未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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