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沉吐出口氣,先一步道,“我等來接如燭歸國,一應贖金也已帶好,這段時日叨擾陛下。”
話語帶著長居上位難掩的倨傲與穩重。
傅應絕撩起眼皮,冷淡地看過去,眸中晦澀,目光緊緊扣在說話人身上,帶著刻意釋放的壓迫。
兩者牢牢對視,最後女子先敗下陣來,有些彆扭的彆開臉去。
傅應絕冷眼以待,扯了扯唇,“朕沒時間跟你打太極。”
他往後一靠,微眯著眼,“接個溫如燭,用得著你親自來。”
“當朕傻呢。”淺淡的笑容勾起,薄唇一掀,毫不留情。
“莊靜。”
一句戳穿,並未留幾分舊友情麵。
女人沉默著,終究還是抬手摘下了帷帽。
帷帽下的人,發髻高挽,端莊又染英氣,一眼就叫人瞧著不凡。
是蒼漣的,莊靜皇後。
她丹唇微抿,側過臉,對著一旁的白胡子老人道,“辛苦肖侯陪同跑一趟,您暫且回避,本宮同昭帝,有要事相商。”
肖侯依言,退了出去。
傅應絕挑眉,有些意外,“肖侯?便是曾經勸降六國,得封功勳侯的肖莫問。”
連他都帶來了。
帝王咧開嘴角,卻冷了眸色,“皇後娘娘,好大的手筆。”
他語氣不算和善,莊靜沒怵。
“昭帝不必激動,本宮此次前來,誠意十足。”
“誠意?”傅應絕玩味,“彆說是你那贖人的千金。”
“非也。”莊靜搖頭,拋下重磅,“是吾國臨啟,五座城池。”
五座城池。
傅應絕懶散地斜靠著的姿勢一頓,腰支起來,身子往前壓,黑眸更具迫感。
莊靜手蜷了蜷,穩住神色,“你該知曉,本宮在蒼漣,還是有幾分權勢的。”
何止是幾分,蒼漣半壁江山都是從她手底下打出去的。
五座城池,不過爾爾。
可傅應絕是何人,他同莊靜,頂天也隻算是點頭之交,可並不代表他對蒼漣一無所知。
“若是早些年的你來說這話,朕定然是深信不疑。”
“如今嘛……”
他留了話,也不說全,隻似談似惋惜地搖著頭,目光意味深長。
莊靜神色一僵,神情不好,卻強撐著,“話雖如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兩人都是位高權重,或許是因為有求於人,莊靜今日的姿態放得低。
傅應絕也不是刻意為難,隻是她下這麼大籌碼,所求之事定不簡單。
不僅不簡單,還得是叫他為難的。
這都明目張膽算計過來了,許了好處就不叫計謀了?
傅應絕可沒那麼好性兒。
一個帝王,一個皇後,你來我往,不過是些拉扯,和稀泥。
傅錦梨瞧不懂。
熱鬨看不明白,吃點糕糕都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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