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宮。
良久之後,負責為琉璃治傷的太醫終於從裡麵走了出來。
“怎麼樣?”
朱允熥扭頭看了一眼,沉聲問道。
“回稟太孫殿下,裡麵那位姑娘雖然傷得很重,但好在全都是皮外傷,隻需靜養一段時間之後便可痊愈,殿下可以放心了。”
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拱手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有勞了。”
朱允熥聽完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太醫客氣了一番,拿了銀子,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流離宮。
在花錢方麵,朱允熥從來都不曾小氣過,因為他明白,能用銀子擺平的事,都不叫事。
緊接著,朱允熥便緩緩向裡麵走了進去,看著躺在床榻上,正在由紫寧照顧著的琉璃,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多謝殿下搭救!”
琉璃一邊說著,一邊想要起身行禮。
“躺著吧!”
朱允熥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殿下的大恩大德,琉璃日後一定湧泉相報!”
琉璃遲疑著重新躺好,看著朱允熥,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準備怎麼報答?”
朱允熥來到近前,一邊追問著,一邊眯著眼睛將琉璃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
感覺到朱允熥咄咄逼人的目光,琉璃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避開了視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男人救女人,還將女人帶回自己的住處,心裡在想什麼,任誰都能猜得到。
琉璃不傻,自然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藏在心底的那份驕傲卻讓她不願意就這麼逆來順受,雖然朱允熥救了她。
“從今往後,你和紫寧一樣,都是本宮的貼身婢女,她平日裡都做些什麼,等你傷好了之後,你也全都要做。”
朱允熥指了指紫寧,看向琉璃的眼神之中閃爍著一絲猥瑣的笑意。
聽到朱允熥這話,琉璃瞬間臉色憋成了通紅一片,抓著被褥蒙住了臉。
當她跟著朱允熥回到宮裡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座宮殿居然叫作流離宮,雖然同音不同字,可是沒想到這麼巧。
看著害羞的琉璃,朱允熥沒有再說什麼,衝著紫寧擠眉弄眼了一下,轉身向外走去。
當他看到琉璃身上的細皮嫩肉後,再回想著回宮路上琉璃的言談舉止,突然對於琉璃自說自話的身世又有了一絲懷疑。
那絲隱藏在眼神深處的驕傲,雖然和武將之後匹配得上,但絕對不符合那身細皮嫩肉和應對自如的言談舉止。
或許,在這個偶然相救的女子身上,還隱藏著彆的東西。
但是他並沒有繼續追問什麼,有些東西,或許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自然都會水落石出。
紫寧看了一眼朱允熥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看著用被褥把自己嚴嚴實實蓋住的琉璃,笑而不語。
當朱允熥走到外麵的時候,紅鳶也正好趕了回來,並將手裡的一份密檔交給了朱允熥。
“外麵現在已經鬨翻天了吧?”
朱允熥一邊翻看著密檔,一邊饒有興致的問道。
“差不多吧,李景隆已經帶著驍騎衛查封了教坊司,將屍體全都帶了回去,連查都沒查,一邊派人向流離宮傳了信,一邊直接去了明和殿。”
“看樣子,他已經從曹岩口中獲得了錦繡宮想要的答案。”
“另外,方才回宮的時候,遇到了簫煥的親信,簫煥聲稱,在他接到曹岩的彙報,帶人趕往教坊司的時候,發現李景隆已經搶先了一步,於是便沒有露麵。”
“按他的話說,是在避嫌,而且提醒殿下,金吾衛中或許有驍騎衛的眼線,這事一旦鬨大,恐怕沒那麼容易善了,讓殿下多加小心。”
紅鳶點了點頭,一五一十的說道,提到簫煥的時候,臉上閃過了一抹厭惡。
“聽你這口氣,好像很不喜歡簫煥。”
朱允熥笑著坐了下來,隨口問道,眼睛依舊盯著手中的密檔。
“此人算計太多,並非真心投靠殿下,雖然話說得好聽,但其實就是不想趟這趟渾水,因為他擔心殿下這次會栽跟頭,不想自己受到牽連!”
紅鳶冷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
“我不過是一個偶然得了寵的廢物紈絝,想讓彆人短時間之內相信我真能闖出一片天地,哪兒那麼容易。”
“不怪他,換作是我,也不會選擇輕易投靠一個毫無根基的人的。”
“尚書之子被殺,事關重大,他能向我通風報信,已經很不容易了,畢竟如果他參與過多,萬一這次我真的栽了,他也不好收場。”
朱允熥笑了笑,緩緩說道。
“總之我就是不喜歡他!”
紅鳶冷冷的說了一句,對於朱允熥的這個未來嶽父,似乎真的沒有半點好感。
“放心吧,今夜過後,他絕不會再生二心!”
“這京都的天,也是該變一變了。”
朱允熥一邊說著,一邊合上了密檔,嘴角露出了一絲胸有成竹的笑意。
“殿下有幾成把握?”
紅鳶眼前一亮,試探著問道。
“十成!”
朱允熥毫不猶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