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形勢下,他本應立刻遠遁逃走,畢竟能擒獲金鯊老祖的衛圖,已經疑似突破“化神中期”了——不過,衛圖與巫行思的“不和”,卻讓他看到了一絲契機!
此舉雖然火中取栗,但他自忖,以自己的修為精深,再加上有五階防禦靈寶護身,應能在事後全身而退。
而這,就需衛圖的“配合”了。
——衛圖想不戰而屈人之兵,從巫行思、血凰山老祖二人手上,搶走“天一墟境”。從這一點上看,他和衛圖的目的無疑是一致的。
“當然!衛某自不會食言。”
衛圖微微一笑,腳尖一點,就化作了一道流光,迅速離開了荒島上空,退到了數百裡之外了。
這一距離,哪怕是遁速頗有造詣的“化神中期”,亦需十餘息才能趕來——十餘息的時間,若計劃得當,足以決定一場化神鬥法的勝負了,不至於讓做漁翁的衛圖,大撿便宜。
鼎陽老怪本就想火中取栗,對此自不會介意,甚至大為滿意了。
他有足夠的自信,在衛圖想要撿便宜之前,擒住血凰山老祖!
在衛圖走後,荒島之上,就隻剩巫行思和宋姓女修師徒二人了。
而宋姓女修在猶豫片刻後,並未飛向巫行思那邊,而是遁光一轉,緊緊跟上衛圖了。
尊師不錯,但她還不迂腐,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不過,宋姓女修的這幅模樣,卻是讓鼎陽老怪、巫行思二人篤定了,適才此女所說衛圖順手擒了金鯊老祖之事,是謊言了。
“前有餓狼,後有猛虎。”
“這次,大為不妙了。”
洞窟內的血凰山老祖,在衛圖飛離荒島的時候,也趁機從中而出了,他輕歎幾聲,看了一眼巫行思,眸底多了一些悲色。
“巫道友,這鼎陽老怪和衛圖的目標是我,待會我若是失於人手,你就趁機向衛圖求救吧。念及昔日交情,這衛圖也不會太過怪罪於你,應會救你一命。”
血凰山老祖傳音道。
此話讓巫行思心中不禁一凜,他思索起了,如果那會答應與衛圖合作,該是何種的場景。
隻是,事到如今,也來不及他多想了,他們二人一招未啟,就著急向衛圖求救,不免會被衛圖所看輕……
而且,倘若這鼎陽老怪名不副實,被他們二人成功脫身離開了呢?
“那姓衛的小子再強,也頂多是剛剛突破化神中期。這般自大,可要不得。”
鼎陽老怪陰冷一笑,在看到衛圖徹底遠離荒島後,當即一拍手掌,祭出了三個顏色不一的小鼎。
這三個小鼎各泛異火,攜著萬鈞之力,向巫行思、血凰山老祖二人疾射而去,在二人躲避之時,鼎蓋登時“嗡嗡”大響,從中噴出了一簇簇烈焰。
頃刻間,整座荒島雲層,被這三個小鼎所噴出的烈焰,化作了一片火域。
而且,更為奇異的是,這三個小鼎所形成的火域,亦突然符文閃爍、相互勾連,竟在眨眼間,幻化出了一座高階陣法。
這一切,都被鼎陽老怪在瞬息之間完成,待巫行思、血凰山老祖二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被困在了陣內。
“羽空島一戰,你還隱藏了實力?”
血凰山老祖徒然大驚,萬沒想到鼎陽老怪這麼陰險,一直以來都在隱藏實力,與他們這些化神初期鬥法。
但聽到此話的鼎陽老怪並未理睬,他冷哼一聲,一拍胸口,吐出一大口鮮血,接著連掐法訣,將這口鮮血凝為了三滴,駢指一點,落在了陣腳上的三個小鼎上。
下一刻,便聽一道龍吟之聲響起,三個顏色不一的、由靈火凝聚而出的蛟龍,從小鼎鼎口而出,張牙舞爪的撲向了在陣內的巫行思、血凰山老祖二人。
而這時,巫行思、血凰山老祖二人,儘管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
然而,在此靈火蛟龍的攻擊之下,他們的防禦法器、法力護罩脆的宛如紙糊一般,輕易間,便被靈火蛟龍撕碎了。
這倒不是巫行思、血凰山老祖二人實力太過低微,而是在天星島、羽空島兩戰之後,他們二人不僅身受重傷,就連這積累多年的底蘊,亦在兩戰中損失的七七八八了。
而無有積累,在同階鬥法中的重要性,自不必提了。
更彆說,他們二人麵對的,還是鼎陽老怪這個“化神中期”強者。
數千年來,歸墟海的第一化神。
危急之間,還是巫行思從口中噴出了一個拳頭大小、藍盈盈的晶瑩圓珠,暫時抵禦住了這些靈火蛟龍的攻擊。
但隨著陣內靈火威力的加重,藍色圓珠在抵禦數息後,其上的靈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了下去。
“噗哇”一聲,巫行思臉色慘白一片,嘴角溢血。
這藍色圓珠,是他的本命法寶,蘊養了上千年時間,足可媲美於五階下品靈寶了。
但可惜,亦難頂住鼎陽老怪的全力。
“巫道友,不撕開這陣法,你我二人無法逃走。”
血凰山老祖麵露決然,他一掐法訣,身上頓時傳出道道鳳鳴之聲。
緊接著,在身上湧出的疾勁靈力之下,他的上身法袍被瞬間撕毀,露出了背後一副栩栩如生、展翅而飛的血凰刺青。
很快,這血凰刺青沾染了血色,宛如活了過來一般,在血凰山老祖身上不斷遊曳。
而每遊曳一次,血凰山老祖的法身就虛弱一分,這背部血凰刺青的靈性就壯大一分。
隻是,看到這一幕的巫行思,卻是臉色大急了起來,他忙道:
“不可!一旦使出此法,你法體必毀,連元嬰也會陷入沉睡。再等等,或許還能有其它方法,讓你我二人逃生。”
“還能有什麼辦法?當斷不斷,必受其害。能逃走你一人,也算是好的。”血凰山老祖搖了搖頭,沒有停止運轉功法。
聽此,巫行思臉色頓時露出了落寞之色,也沒再勸解了,他知道,這是能讓他們二人逃生的唯一辦法。
“要是答應衛圖的合作就好了。至多損失不過一個天一墟境。不至於此刻連性命也喪於鼎陽老怪之手了……”
巫行思暗自歎息不已,覺得自己和血凰山老祖太過貪心了,認不清自己,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還想著在兩方勢力中斡旋……
隻是,事到如今。
也不容他們後悔了,畢竟這世間沒有後悔藥可販。
——衛圖距離他們太過遙遠了,即便此刻他們向衛圖求救,也難立刻得到援手。
十幾息的時間,足夠鼎陽老怪分出勝負了。
但也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飄渺至極,忽遠忽近的聲音。
“巫道友,考慮的如何了?是否願意與衛某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