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魔道五派的元嬰修士,內心儘皆“咯噔”了一下,心道果然噩夢成真了——衛圖沒有放棄探索尊王宮秘境。
不過,因懼怕得罪衛圖,此刻他們儘管知道衛圖的身份,卻也不敢向外人說出去,隻得死死低著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不往過看了。
“咦?倒是有趣。”
而這時,觀看這新生一代眾修的衛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不禁訝然了一下,目光看向了位於角落處,孤零零一人打坐的一個身穿黃袍的中年修士。
“是黃沙散人,這衛尊者為什麼突然看他?可是他得罪了衛尊者?”
“好事一樁,這可是在衛尊者麵前,建功的機會。”
知道衛圖底細的一些大派元嬰頓時眸光大亮、摩拳擦掌,準備上前拿下這黃沙散人,討得衛圖歡心了。
入尊王宮秘境,他們也不見得能獲得什麼珍貴機緣。與此相比,衛圖的賞識,對他們的誘惑更大一些。
“不知前輩為何看我?”
“可是晚輩無狀,得罪了前輩?”
察覺到周遭修士惡意的黃沙散人,脊背驀地一寒,此刻也顧不得什麼了,連忙起身上前,對衛圖恭敬施了一禮,小心翼翼的問了這一句話。
他雖不知衛圖身份、境界,但從這些大派修士的眼神中,就知道衛圖的實力定不簡單,至少也在元嬰後期以上。
所以,心念電轉後,他對衛圖的稱呼就非是“道友”,而是顯得他卑微、而衛圖尊敬的“前輩”稱呼了。
“你那儲物袋內的令牌,從何而來?”
衛圖微微頷首,認了這一尊稱,然後頓了頓聲後,詢問道。
“令牌?”聞言,黃沙散人先是一怔,似是沒想到衛圖竟有隔空窺探之能,能看到他儲物袋內所藏靈物的能力。
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將臉上的震驚之色很好的一一收斂了起來,然後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個鏽跡斑斑的令牌,拱手向衛圖遞了過去。
“前輩可是在說此牌?此牌是晚輩在家鄉偶然所獲,內藏一部煉氣功法……並非晚輩殺人越貨所得。”
黃沙散人看出了,這鏽跡斑斑的令牌對衛圖這前輩來說,似乎有不同尋常的意義,他思索了片刻,連忙說出了這一句話,把自己“摘”了出去。
他生怕,這令牌是衛圖的親眷所有,而他不知死活的拿到了,成了衛圖眼中的“殺親仇人”。
這等事在修仙界內,也非什麼罕見之事。
不乏有修士受此冤屈,慘遭殺害。
“你也不必驚訝。此令牌是衛某當年修為略有所成後,在故宅埋下……想不到,時至今日,千年後,有人挖了出來。”
衛圖微一抬手,便把黃沙散人手中的令牌攝到了手上,他摩挲了一下這鏽跡斑斑令牌上的“武運樓”三字,心中感慨的同時,輕笑了一聲道。
當年,在凡俗時,武運樓長老薛都邀請他加入武運樓,他忌憚武運樓乃是造反勢力,所以待薛都走後,轉頭就把此牌埋藏在了臨街的大樹底下了。
而後,修行略有小成後,他回返青木縣的時候,看到那熟悉的一景一物時,也隨手把他當年修行的《小春秋功》,以靈禁的形式,刻在了這麵令牌上,留待有緣人。
沒想到,時間到這一千多年後,他才得以看到這有緣之人。
“原來如此……”
黃沙散人訕訕一笑,頓時如釋重負,心中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麼,咂摸了一句衛圖所說的“衛某”二字,登時麵泛激動之色的看向衛圖了。
此刻,他再蠢笨,也明白麵前這青袍修士的身份姓名了。
——大蒼修界萬載以來的第一傳奇,斬殺同階化神的衛圖衛尊者。
“晚輩叩見祖宗。”
下一刻,黃沙散人似是又想到了什麼,當即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向衛圖磕頭施禮了起來。
這一幕,看的在場眾修咂舌不已。
他們縱然知道衛圖的身份不簡單,但黃沙散人好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堂堂的元嬰修士,怎能如此不知廉恥,把衛圖當成祖宗叩拜?
不過,相應的,他們也對黃沙散人這順杆往上爬的本事感到佩服——換做他們,恐怕也不敢輕易舍棄臉皮不要,跪認一個陌生人去當祖宗。
“就是太糙了。”
眾修暗自搖頭,除了真正喜歡溜須拍馬的人外,沒有人會願意,隨意收下一個不懷好意的“乾孫子”。
見此,衛圖也頓感臉麵無光,他微皺了一下眉頭後,就一甩袖袍,準備以法力把這黃沙散人推開。
但下一刻,待黃沙散人說出自己姓“單”後,他麵色不禁變了一下。
“你是單家後人?”衛圖微眯眼睛,認真打量起了眼前這黃沙散人。
倘若這黃沙散人沒有撒謊的話,以他和單家的關係,此人確實該稱呼他為一句“祖宗”。
“晚輩確實姓單,是單家自單紀之後的第七十三代孫,僥幸得了祖宗機緣後,這才踏上修仙之途……”
黃沙散人連忙說道。
單紀,便是衛圖的師父單武舉。
兒徒如兒,從這一方麵論的話,黃沙散人稱呼衛圖為一句祖宗,確實合乎禮儀,不是什麼亂認。
“衛某不是隨意可被誆騙之人,你言語若是有不實之處,休怪衛某無情。”
衛圖目光一凝,冷聲道。
對單家後人,他不會隨意使用搜魂術,但催眠性質的“催魂術”,他也是不吝使用的。
聽此,黃沙散人麵色微變,連忙再一叩首,“晚輩適才確實有虛,那《小春秋功》是晚輩在練氣七層後、神識僥幸窺探後所獲,雖然之後轉修了此功,但……也並非是借此功踏上仙途。不過,晚輩確實是單家後人。”
他也知道,以自己單家七十多代後人的身份,與衛圖之間已無多少關係可言了,所以這才耍了個小聰明,把自己獲得衛圖傳承之事,謊稱是自己踏入仙途的機緣……
畢竟,傳道之恩不亞於師了。
相應的,他這個獲得傳道之機的徒弟,也可趁機把衛圖奉為師尊。
隻是可惜,他也不敢在衛圖麵前過於撒謊,被衛圖一嚇後,就一五一十的說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