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歸離原上緩緩行駛,幾人在野外渡過了幾個夜晚之後終於見到了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
那也是他們來時曾入住過的地方——望舒客棧。
時節已至冬日,跟出發時的深秋大有不同。
剛來到客棧的腳下,幾人就被伴著客棧而生的那棵銀杏樹吸引住了目光。
原本枝繁葉茂的銀杏樹在淩冽的冬風麵前削去了自己的枝葉,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棉被,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安詳的意味。
客棧下方的馬廄也沒有幾匹馬在裡麵停留,看來行腳的商人相比於之前少了許多。
幾人剛拿著行李下了馬車,一個熟悉的麵孔就迎了上來。
“淮安先生。”
依然是那件灰藍色的長衫,即便是在冬日裡,麵前的男人也未曾改變過他的著裝。
聽見了白啟雲的招呼,淮安朝著幾人行了個禮。
“白少爺好,幾位舟車勞頓,房間已經備好了。”
既然之前已經暴露了身份,淮安也就不打算繼續隱藏,直接帶著幾人來到了樓上安排好了的房間。
途徑前台的時候,一臉精明的菲爾戈黛特小姐還向著幾人打了個招呼,完全看不出來是那位天權凝光布置的人手。
白啟雲站在走廊上,幫著莫娜把行李抬進了屋子裡。
與之前來的時候相比,客棧裡的住客少了很多,那位索拉雅小姐也不見了蹤影,想必是拿著新論文回去參加考核了,不知道再相見會是什麼時候。
站在望舒客棧的陽台上,白啟雲想起了之前出現過的那位仙人。
雖然對方一臉不近人情的樣子,但卻意外的好相處。
隻不過這次好像周圍沒有他的氣息,是出門了嗎?
開啟了元素視野後,白啟雲依然沒有找到魈的身影,隻得搖了搖頭返回到了熒的房間裡。
天色尚早,幾人也不著急休息,紛紛聚到了熒的房間裡討論著接下來的行程。
“說起來再過一陣子就是璃月的海燈節了。”
少年的聲音將偷吃餅乾的派蒙的動作給打斷了,小家夥捏著吃剩下的半塊餅乾,溜到了熒的身側,跟嫣朵拉坐在了一起。
“海燈節?聽起來是跟‘燈’有關的節日呢。”
此時距離蒙德的風花節已經有了一段時日,但派蒙還依稀記得在獵鹿人飽餐的每個下午。
畢竟免費用積分換取的料理,不吃白不吃,況且味道還好。
“算是吧,海燈節會在每年的第一個月圓之夜舉行,在那一天夜裡,全璃月港的人們都會放飛霄燈,用來表達自己對願望的寄托。”
回想起去年海燈節的盛況,白啟雲便不由得歎了口氣。
“今年的海燈節,恐怕會辦的很辛苦吧。”
聞言,熒的眉毛動了動。
“是因為岩王帝君的事情嗎。”
“差不多,反正有七星們頭疼的地方了。”
岩神的逝去對整個璃月都有著不可估計的影響,雖然在那之後白啟雲就離開了璃月,但可以想象,不僅僅是在軍事,哪怕是在經濟和民生,甚至在信仰上都會是對璃月的沉重打擊。
這種打擊即便七星有意引導,也不可能會在短時間內恢複如初。
此時又正逢海燈節,往年紀念英雄、闔家團圓的節日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看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而如何克服這重重的困難,將海燈節辦的有聲有色,這就是考驗七星功力的時候了。
畢竟增強軍事、經濟事易,振奮人心事難啊。
“唔,既然是這麼重大的節日,那想來你們家的酒樓生意也會很火爆吧。”
回想起逐月節被工作支配的恐懼,莫娜就不禁打了個寒戰。
要知道白家酒樓還是預約製的運營模式,這要是變成萬民堂那種隨意堂食,想來工作量又會上升幾個量級。
想到這裡,莫娜就為自己打工的地點選在了聽雨閣而不是彆處感到慶幸。
“嘛....應該是吧。”
提到酒樓,白啟雲就想到了那個寒霜一般的女子。
也不知道那家夥在酒樓當服務員靠不靠譜,人一多的話應該會忙不過來吧。
白啟雲用手拄著下巴,心事重重。
“據我了解,海燈節應該也是跟逐月節差不多,會提前預熱好幾天,到了那個時候估計璃月港會變的很熱鬨。”
作為在璃月港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莫娜對於這種重大節日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當然,之前了解是為了在節日期間好找幾份工作,現在倒是沒這個需求了。
“熱鬨?是霄燈嗎!我也想編幾個。”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派蒙話語中的重點竟然不在吃的上麵。
小家夥搓了搓手,似乎已經沉浸在了編織霄燈的過程中了。
就像是期待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不過白啟雲很清楚這種狀態,期待的時候反而比拿到手的時候更高興一些。
等真的拿在手裡,恐怕派蒙就會對那種複雜的過程感到厭煩了吧。
他搖了搖頭,沒有戳穿派蒙那天真的幻想。
畢竟小孩子的幻想還是很珍貴的,等長大了之後就會消失不見了。
就比如莫娜,這家夥現在滿腦子都是摩拉,完全地長成了大人的模樣。
“怎麼?突然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不,沒事,偶爾發呆罷了。”
好險,差點就被這家夥給察覺到了。
白啟雲暗自拂了拂胸,沉住了氣。
不過雖然沒有發現身旁少年的目的,但莫娜還是憑借著女人的直覺直接給這家夥的後背來上了一拳。
“反正你肯定沒在想好事。”
出現了,女人的萬用理由。
看著毫無負罪感的莫娜,白啟雲牙根有些癢癢,但又不敢打回去。
對方這前凸後翹的,打哪都像是性騷擾,得換個方式報複回去才行。
“回去海燈節你接申鶴的班,她要回絕雲間訪親。”
聞言,莫娜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海燈節期間就她一個人?開什麼玩笑,會死人的。
莫娜趕緊湊到了白啟雲的身邊噓寒問暖,用她的手給少年捶起了背。
那雙研究實驗的手不同於白啟雲今年累月研究廚藝的老手,柔軟的很。
敲在後背上不像是按摩,反而像是在撫摸,搞得他後背一陣癢癢。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比起這種待遇,白啟雲還是適應之前那個風風火火的莫娜。
最起碼不會搞得他一身雞皮疙瘩。
————
休息了一夜之後,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前往璃月港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