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火鳥迎著狂風,一路扶搖直上。
乘在其上的迪盧克靠著大劍固定身型,將自己牢牢地與火鳥綁在一起。
火焰不斷席卷,不斷蔓延的烈焰竟然破開了特瓦林周身的屏障,徑直地朝著它衝去。
“吼!”
意識到了危險,特瓦林大叫一聲,伸出了一旁的龍爪,打算用肉體正麵硬接下這一擊。
隻是讓在場所有人意外的是,那展翅高飛的烈焰之鳥竟然越過了特瓦林,繼續向著天上衝去。
火焰在空氣中與風旋不斷摩擦、交彙。
終於,當火鳥抵達了最高處的瞬間,它原本碩大的身軀也被磨損一空。
但是迪盧克從高空一躍而下,將大劍高舉,一道比之前濃重數倍的火焰纏於劍鋒之上。
“烈焰——”
下一秒,綻放的火光照亮天空,將高塔內陰沉的空氣一掃殆儘。
巨大的烈焰之鳥在巨劍上逐漸形成,那清脆的鳥鳴在眾人耳邊不斷響起。
但跟之前釋放的火鳥不同,這一次迪盧克並沒有直接將其直接釋放出來,反而是將它牢牢地鎖在劍刃之中。
那裹在劍鋒上的火焰在高空之上,輕輕地展開了雙翼。
他這是要把之前放出的火鳥濃縮於劍刃,從而增強接下來的每一道斬擊。
“——焚儘!!”
於高空上,迪盧克一躍而下。
不偏不倚,手中的劍刃直接砸在了特瓦林的後背上。
那火焰與巨龍的風之屏障不斷摩擦,擦出了陣陣的火星。
呼嘯的狂風跟燃燒的烈焰正麵對決,將迪盧克的衣角吹得亂動。
雖然依靠巨劍他能跟特瓦林保持一定距離來保證自己不受損傷,但是那飛舞著的罡風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依然吹得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來。
隻是他能感受得到,手上那不斷消失的烈焰正跟對方的屏障連續消耗。
他這邊每消耗掉一點,對方的防禦也就減弱一分。
終於,迪盧克劍上燃燒著的火鳥終於被特瓦林的風消耗一空,周圍那被男人火焰烤的有些變形的空氣也逐漸恢複正常。
但是迪盧克並不打算就此放棄。
他的劍刃上再次纏上了火焰。
逆焰之刃,三連。
趁著對方被之前的斬擊消耗了不小的防禦力,迪盧克竟站在特瓦林的背上揮舞起了巨劍。
但是與此同時他的雙腳也要遭受狂風的侵襲,隻有普通衣物包裹著的雙腿在觸碰到屏障的瞬間,就被狂風撕開了數個口子。
每一次巨劍與龍背相接,他的軀體便收到一份的損傷。
“哈!”
當最後一擊結束,男人的雙腿早已血肉模糊。
特瓦林也被這個男人不要命的舉動所驚到,那燃燒著火焰的巨劍確實給它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吼!”
在巨龍的憤怒咆哮中,男人被風龍甩到了天上。
若是任憑風龍施為,迪盧克的身軀下一秒就會被其撕得粉碎。
但高空之下,那原先流淌在琴心間的溫暖之力在此刻也終於達到了頂點。
力量奔湧在身前,金發女人向著蒼天上的巨龍高聲喝道。
“以群風之名——風嘯獅吼!”
不再是之前那平靜的風聲,隨著琴的一聲怒喝,如同獅王君臨,一陣與風龍所散發出的狂風截然不同的龍卷在騎士團長的麵前形成。
借助著南風之盾的力量,琴徹底釋放出了南風之獅的一麵。
由純粹風元素力在天地間凝成的翠綠色獅子,在半空中輕輕一躍。
它揮舞獅爪,兩道風刃在身前形成,卷著呼嘯的罡風衝向了迷失的風龍。
“轟!!”
獅子與龍,雙方的力量在半空中展開了殊死的搏鬥,竟一時間無法分出勝負。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股借由元素力凝聚出來的獅子正慢慢地處於下風,或許再過上一會便會徹底落敗。
琴硬著頭皮,努力地著向其中輸送元素力。
堅持,再堅持一下。
身邊的溫迪自然也是沒有閒著,他不斷地鼓動周邊的風元素向著那頭獅子注入。
借由兩人的努力,一時間獅子竟然止住了頹勢。
“嗷!”
“吼!”
龍吟獅吼在高塔間回響,震得周圍曆經千年不敗的城牆都有了些許開裂的痕跡。
被琴救下的迪盧克強撐著身軀,注視著高空之上的搏鬥,以及....計劃中的真正核心。
——————
獅子與龍搏鬥,半空之上的熒和白啟雲卻沒有半分的鬆懈。
看著少年那認真的麵龐,熒毫不猶豫地應下了對方的請求。
隨即轉過背去,任由其在自己的背上施為。
少年的手掌貼在了少女露出的白皙的後背上,滑膩的手感透過掌心傳來,讓他一陣失神。
但是很快,白啟雲便靜下心來,將從地脈中得到的力量順著雙手傳了過去。
來自古老存在的力量一下點燃了熒原本殘存的力量,那曾協助她遠度重天的力量竟然在此刻開始緩緩複蘇。
但是她知道,這隻是因為身後那少年傳遞過來的能量所引起的自然反應罷了,等對方停止輸送後就會變為原來的模樣。
“我會幫你製造出一瞬間的破綻,等下你就朝著那個地方衝過去。”
少年的低語在熒耳邊掠過,輕微,卻異常清晰。
金發少女重重點了下頭,開始凝聚自己的全力,準備一閃而過的時機。
她相信他,也相信他所相信的自己。
見狀,白啟雲安下心來。
之後就交給熒就好了。
隨著地脈之力在少年身上緩緩流過,原本水藍色的盔甲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被染成了銀色。
遠遠望去,一身銀甲的少年於半空之上,閃耀奪目。
為了更快的將力量傳送給熒,白啟雲閉上了雙眼,將意識不斷下沉。
如同之前一樣,他來到了體內的契約空間。
原本泛著白光的契約文書,此時竟然在地脈之力的作用下開始不斷閃爍。
他能感覺到,身體中的力量。
那是為自由而戰的人們,最後的存在痕跡。
為了實現悲願,他們將一切交於了他。
為了完成琴與熒的委托,他現在才站在這裡。
但是除此之外呢?
踏上旅途是為了什麼。
參與進蒙德的事件又是為了什麼。
或許,那個答案異常簡單的說不定。
那個曾經被他擁有,卻又被他舍棄的答案。
此時在高空之上,他不得不重新麵對,將那塵封的記憶緩緩揭開。
是的,僅僅隻是一個男孩的願望罷了。
——我站在這裡,無他,就是我想去這麼做。
胸中的願望開始融化,與來自遠古的力量不斷交彙。
人們的悲願,少年的願望,此時已不分彼此。
但是除此之外,他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可以點燃自己的契機。
“西風,尖角,二十之外的銀名,流光環照...”
身前,少女開始吟誦,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力量一般,寂靜而神秘。
穿梭在白啟雲掌間的力量流失的速度在加劇,他知道,那是熒準備的招式所需的力量。
但是他呢?
他需要的是什麼。
蒙德的種種掠過心間,記憶在腦海中緩緩劃過。
對,他需要的不是一錘定音的能力,而是改變時局的力量!
高空之上,少年的盔甲越發閃耀,身後的水域星圖在地脈的力量影響下竟然擴張到了與東風之龍相提並論的大小。
即便不去感受那股來自古老的力量有多強大,特瓦林也能明白,那高空之上的人類是致命的威脅。
它振翅高飛,打算用自己尖銳的爪牙直接將對方那脆弱的身軀撕碎。
但是那頭還殘存於眾人麵前的獅子怎能如他所願,一個縱身飛到了它的麵前,跟它繼續纏鬥在一起。
地麵上,琴與溫迪苦苦支撐,為了不影響琴的力量,溫迪還不得不將自己的力量先過濾一遍,將那些被深淵汙染的部分扔掉後再輸送過去,但是這樣一來他的消耗便更加巨大。
快啊,快啊。
吟遊詩人咬著牙,祈禱著半空中那兩個人的動作能快一些。
而且那個力量....他很熟悉。
“然四歸五度便是展開之機,流螢時間殘存之影....”
少女的咒文還在繼續,身後少年的力量越發的膨脹起來。
那來自地脈的力量竟不知為何與他的力量緩緩融合,變成了一種新的力量。
銀色的液體在他的體內奔騰,嫣朵拉一時間也無法駕馭,隻能原封不動地將它扔了回來。
但一反常態的,無法控製元素力的白啟雲竟然輕鬆地便掌控住了體內的力量。
那來回穿梭的銀光,在他的心意下,如指臂使。
這股力量...
雖然有些困惑,但白啟雲並不打算深究。
因為除此之外,那從高塔之上流露下來的星光竟然也被這股力量所引動,腦海中出現了之前並不知曉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