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是常梁宇之前沒有設想到的,,怎麼打得正激烈的戰鬥忽然停下來了,工友們傷亡慘重,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突擊隊人數太少,想要完成營救任務,沒有犧牲是不可能的,與其犧牲突擊隊的狼牙精英,不如犧牲那些工友,常梁宇知道這樣對那些工友很殘忍,但是,這就是戰爭,戰爭行為,不存在道德底線,,一切隻為了勝利,大刀葛存勇等人的行為是個變數,仔細分析一下,似乎也是必然,畢竟,憲兵一團這個集體早就不存在了,將近一年時間的言傳身教,大刀戰士們從裡到外,都已經烙上了學兵軍的印記,複興社能夠收買的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大刀隊員應該還是擁護歐陽雲的,
看見血人般的欒傑書,突擊隊員們無不義憤填膺,有人心中斷定,這肯定是大刀隊員的傑作,因為以欒傑書的本事,一般人想要傷到他,不太可能,對於大刀,他們卻有著複雜的感情,作為學兵軍中最精銳的兩支部隊,大刀和狼牙從組建始就存在著競爭,當然,這種競爭事關榮譽,和仇恨是不相關的,值得一提的是,大刀隊員楊天亮和劉兵郭對歐陽雲造成的傷害讓狼牙和大刀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起來,狼牙是歐陽雲一手組建起來的,戰士們無不以之為榮,現在,狼牙的創始人被大刀搞傷了,對於狼牙來說既是恥辱也是仇恨,不過,現在大刀卻好像和他們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這讓他們卻如何取舍呢,
“梁隊,這是個機會啊,趁機乾掉張鎮,任丘就太平了。”有人向常梁宇小聲建議,
常梁宇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然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幾個人鬼鬼祟祟的離開了張鎮那群人,進入了街壘後麵的軍部大樓,他意識到他們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立刻變得警惕起來,打手勢讓大家注意隱藏,他帶著兩個人爬上了旁邊的民居屋頂,
常梁宇的判斷是準確的,那幾個人進了大樓之後不久,最頂層的閣樓窗戶被打開了,兩支衛青式阻擊步露出了槍口,一支指向了葛存勇,一支瞄向了孫金泉,常梁宇暗啐一口:好狠,心不禁一緊,那兩個大刀隊員一旦成功射殺葛孫二人,那肯定會將目前相對平穩的局勢攪成一鍋粥,一旦晉綏軍和大刀之間開始火拚,那麼最終獲利的必定是張鎮,他揮揮手,身邊的兩個隊員立刻舉槍瞄準,
“呯。”幾乎是同時,四支衛青係槍械同時開火,所以,如果不用心聽的話,會以為隻有一聲槍響,
槍聲來得突兀,剛剛習慣了沉靜的人們,無不心頭一顫,大多數人朝槍響處看去,隻見兩具穿著迷彩軍裝的軍人屍體掛在軍部大樓的閣樓窗戶上,在離大樓大約兩百多米的地方,三個軍人慢慢的站起身來,他們身上同樣是迷彩,而他們的槍口正是朝著閣樓方向的,
孫金泉和葛存勇都是有著豐富實戰經驗的老行伍,雖然身手有所差距,但是麵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卻相差無幾,槍響的時候,兩個人同時作出了規避動作,葛存勇一方斜對著閣樓,雖然他閃避得很快,還是被擊中了左腿,孫金泉背對著閣樓,那一發子彈擦著他的帽子飛過,打在他身前的地上,他身邊是自己的警衛部隊,身手雖然不及大刀和狼牙,卻也是千裡挑一的人物,此時將孫金泉團團圍住,槍口指向了四周,其中,為數眾多的對準了軍部閣樓還有常梁宇三人,大刀作出了幾乎同樣的反應,不同的是,他們的槍口完全對著閣樓,顯然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分辨出了危險的來向,
孫金泉的副官,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軍人首先發飆,環視著四周怒吼道:“是誰他娘的打暗槍,真以為我們晉綏軍是好欺負的嗎。”吼完,他狠毒的目光投向了常梁宇三人,
常梁宇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心中滿滿的都是慶幸,他們的反應夠快了,但還是晚了一步,如果不是孫葛兩人本身反應過快,那麼一場紛亂在所難免,幸虧他們出手了,不然,一定會被認為和崗樓上那些家夥是同黨,
他看著孫金泉大聲道:“晉綏軍和大刀的兄弟,我們是狼牙大隊的,此次奉命進城,是為了營救被你們誤抓的政府機關的工作人員,本來早就應該出來見你們的,但是正好發現張副軍長身邊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進了閣樓,,還好,晉綏軍的長官和大刀的兄弟都沒事,不然,我們狼牙的名聲可就毀於今朝了,兄弟們,怪我們沒早出手,抱歉。”
常梁宇的口才,在狼牙中是出了名的,他這一番說辭,不僅闡明了他們突擊隊的立場,而且不動聲色的將晉綏軍、大刀和突擊隊拉到了同一戰線上,並成功的幫三方樹立了一個共同的敵人:張鎮,
張鎮之前注意到了王大成等人的離去,王大成和楊宇凡雖然屬於大刀編製,其實還有另外一重身份,而被王大成叫去的那兩個人,更是委員長侍從室派過來的老蔣嫡係,槍響的時候,張鎮便意識到是王大成采取了行動,沒想到的是關鍵時候常梁宇他們會殺出來,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如果孫金泉和葛存勇同時身死的話,晉綏軍和大刀肯定會進行火拚,鷸蚌相爭,最大的獲利人自然是他這個漁人了,,且不論能不能就勢將大刀的將士們完全拉攏過來,至少,會把他從當前這個窘局中解脫出來,,常梁宇剛才那麼說,倒也不算是冤枉他,此刻,他便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