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亮了,東方堆積的,原本呈現著灰褐色的雲朵忽然之間變得炫麗起來,,一絲陽關穿透重重雲巒,刺得白流蘇眯起了眼睛,
“又是一個晴天呐。”她喃喃自語著,第一次發現,這日出景象居然如此美麗,
“吃早飯啦。”夥夫許三的大嗓門在硝煙飄散的戰場上響了起來,卞經道端著一隻瓷缸,小心翼翼的過來遞給白流蘇,瓷缸裡是熱氣騰騰的白米粥,缸沿邊,幾顆黃澄澄的醬菜散發著清香,白流蘇隻看了一眼,嘴中便津液橫流,肚子也不自覺的鳴叫出聲,
天亮以後,對麵五百米開外的地方,小鬼子的身形顯露無遺,接戰的時候沒有感覺,現在,忽然發現對麵的鬼子密密麻麻的一層又一層,不少學兵臉色都不禁有些發白,對麵的鬼子也在開飯,雙方都激戰一夜了,都已經餓得不行了,
現在是五點鐘左右,岡村寧次兌現諾言,開始乘船朝棉船島進發,
山室宗武緊跟在他的身邊,看著對岸飄揚著的皇軍戰旗,暗自鬆了一口氣,整個棉船島雖然沒能拿下,幸運的是,灘頭陣地已經開設得足夠的大,也算是完成司令官交代的任務了,
小鬼子開始吃飯,學兵們的肚子也跟著叫喚起來,
戰鬥最激烈的時候,炊事班的學兵們也拿著武器投入了戰鬥,三個班的炊事兵們,打到現在,不過就剩下一個許三還有一個人稱“老鍋頭”的老兵,
“老鍋頭”早在戰鬥結束的時候,就在準備開夥了,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燒出了三大鍋的白米粥,
營長耿長風不久前左胳膊中了一槍,現在的鎮東陣地上,他是僅次於白流蘇的軍銜最高的軍官了,他吊著左臂走到白流蘇身邊,輕聲彙報:“旅座,就剩下一百七十九個弟兄了,有三個弟兄負傷很重,到現在都還昏迷著。”
“安排一個排的弟兄警戒,其他人先吃飯吧,我們堅持到張團長他們撤過來,然後向團結村撤退。”白流蘇說著,接過卞經道遞過來的瓷缸,喝了一大口,
“旅座,筷子。”卞經道遞過來一雙筷子,
耿長風應聲是,回敬一記軍禮去了,
“兄弟們,吃早飯啦,敞開了吃,稀飯管飽。”許三的大嗓門還在吼著,
剛剛還疲累不堪的學兵們興奮的簇擁過去,每個人手上一水的白花花的瓷缸,
白流蘇接過筷子,下意識的到瓷缸裡攪拌了一下,筷子觸到一個圓不溜秋的東西,她有些詫異,挑出來一看,居然是一隻雞蛋,
“還有雞蛋。”她有些興奮,
卞經道笑笑,轉身端起了自己的瓷缸,
白流蘇咬了一口,站起來巡視過去,問道:“大家都有雞蛋嗎。”
學兵軍的夥食供應標準很高,即使是戰鬥,吃的方麵規格也很高,白流蘇倒不是很講究吃,但是因為女人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所以,她從來不吃冷的東西,久而久之,學七旅的炊事員們便養成了這樣的職業習慣,隻要有可能,便會儘最大努力燒製熱食,
“老鍋頭”他們出來的時候,帶的食材倒是不少,光是雞蛋就有好幾大筐,然而,在之前的戰鬥中,這些雞蛋大多都損壞了,所以,這一頓早飯,他也就煮了一個雞蛋給白流蘇加餐而已,
卞經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埋頭“苦吃”,
白流蘇又喝了兩口稀飯,然後覺出不對了,除了她,其他人都沒有雞蛋,她的臉色立刻變了,朝“老鍋頭”走過去,將瓷缸往他麵前一放,詰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隻有我有雞蛋,現在最需要雞蛋的是那些傷兵啊,‘老鍋頭’,這事你可做得不地道。”
“老鍋頭”苦笑,說道:“旅座,沒幾個雞蛋了,您太辛苦,我就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