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明媚的天,卻好似烏雲密布,大雨傾盆!
“凝!”
莊七左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在清霄劍上輕輕一撫。
震顫的傳承之劍,才重新為他掌控。
“我曾一心想要殺你!”
莊七禦氣於劍,緊握劍柄的手指微微發白,他抬頭凝望顧餘生頭頂凝聚的強大劍影,臉上露出瀟灑的笑容。
“所以,你不必留有情麵,落在我背後的劍痕,是絕對的恥辱!”.
嗤!
莊七手中劍發出明亮的光。
朝著顧餘生的正麵刺去。
清霄劍的劍端,如一縷肆虐的狂風卷動,強大的劍氣形成如風摧山嶽的劍勢。
風能送來春天。
劍也能!
那是莊七悟出的劍意!
當那把劍快要逼近顧餘生咽喉的時候。
天空好像灑下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它一點點的灑落在莊七的劍上,發出在銀屑濺落的奇特聲音。
但他的雙瞳中,卻又見那雪花消散之際,忽如一夜桃花盛開,落英繽紛的世界,秋風何曾蕭瑟過。
餘光處。
那一朵朵桃花瓣盛開又凋謝時,濺起一滴滴血珠。
血珠散如霧!
擂台上好似如一池水潭,一朵青蓮驟然盛開。
一道道劍芒從青蓮中綻放。
突然間,莊七的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那一把緊握的劍,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顧餘生手上的那一把木劍,在他心口穿透而過。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凝固。
莊七的身體前傾著,他努力的以劍杵在地上,不讓自己狼狽的倒下。
恍惚中,他聽見四劍門掌門以及四大長老還有許許多多人的驚呼聲。
那些聲音飛進他的耳朵,隨後又如風般遠去。
唯有他自己的心跳聲,還如此的真實。
他感受到地獄的大門就在顧餘生手中的木劍上,卻又生生的攔住了那一道通往地獄的門。
哇!
莊七吐出一口鮮血。
地上染紅一片。
他用儘最後的力氣,避免鮮血濺射在顧餘生的白衣上。
他抬起頭,用慘白的眼神盯著獲勝卻木然站著麵無表情的顧餘生:
“為什麼?”
顧餘生一點點的抽出木劍,看莊七茫然無力中倒在擂台上。
他沒有回答莊七的問題。
而是猛然間轉過身,凝望著遠處目瞪口呆的楚塵,滴血的木劍指著楚塵。
“該你了。”
秋風忽冷。
再次吹過顧餘生的麵龐,此刻的他,麵上再無半點笑容,陽光鐫刻的麵龐顯得格外的冰冷。
那觀台上的眾生相,早已在顧餘生的眼中變得模糊。
他聽不見人間的聲音。
凝目的儘頭。
唯有楚塵。
那位在青雲門高傲了三年的楚塵,卻在這時後退一步,慌亂中,腳跟絆到什麼,踉蹌著再次後退,癱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氣。
“楊公公。”
楚塵狠狠的吞咽一口唾沫,他有好一會沒有呼吸了,明明隔著很遠的距離,可顧餘生的眼神,宛若一把大錘,在他心口狠狠的敲擊了一下,呼吸都變得困難。
可一向對他百依百順的楊公公,卻在此時麵色冷漠,站得筆直,用陰柔的聲音道:“殿下,你在前行的過程中,有太多的人為你讓步,這一次,你不能退,上去吧,是時候證明自己價值的時候了,陛下在遙遠的王庭一直注視著你呢。”
額頭已沁出汗水的楚塵一臉呆滯的看著身側的老太監,那一句陛下在遙遠的王庭一直注視著你,讓他一瞬間後背發涼。
寒意從腳底瞬間直衝天靈蓋。
他好似在血脈中天生就畏懼父皇一樣,下意識的站起來,他的眼睛看向四周。
此刻。
有無數雙眼睛都在順著顧餘生的劍尖看向他。
嗒。
楚塵的汗水從臉頰滴落。
他看向雷江橫。
然而,那位教導他三年的雲峰之主,此刻卻凝視著顧餘生的劍尖,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楚塵又再次看向身邊的楊公公。
隻見這位麵白無須的老奴,此刻目光無比的深邃,好似無數次站在他父皇身邊畢恭畢敬的那一道幽影。
楊公公的聲音冷漠如冰棱:
“殿下,三年磨劍,如今你卻連上擂台的勇氣都沒有嗎?那個你始終未曾放在眼中的少年,如今正用劍指著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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