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找黃希光的晦氣去!”
“操了黃希光的祖宗十八代,娘的,這次搞不死他也要將他惡心死!你我兄弟回頭殺上閻王殿,掀了閻王位置,讓大哥坐上去。回頭黃希光被人送下來,定要嚇死他!”
“就是就是,嚇他一個屁滾尿流!”
穀仁聽得眉頭大皺“文雅一點。”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六弟皺眉思索“吾等請他黃希光祖宗十八代一起度良宵?”
穀仁“……算了。”
那副畫麵是他屍骸化為白骨,每隔十年都要仰臥起坐嘔吐一回的程度,惡心。
其他人看穀仁反應哈哈大笑。
“老六,還是你厲害。”
不愧是醫者啊,說話就是好聽。
穀仁沒好氣地抬手,給鬨得最凶的幾人的後腦勺,一人來一下。笑死,不輕不重,還隔著兜鍪,根本不能破防。穀仁單手撕去肩頭披著的蓑衣,摘下鬥笠,抬手一落。
“大軍,出發!”
黃烈不是仗著人多勢眾,以合圍之勢將他們困在山中,圍而不攻,用戲謔之態看著他們等死?穀仁偏偏不如他的意“黃希光,區區一豎子爾,安敢在吾麵前論英雄!”
大軍被逼入山中已有三日。
消耗的體力和武氣都已補充。
哪怕外頭的黃烈人馬放話說穀仁等人束手就擒,供出國璽,便能保全性命,但以他們對黃烈為人的了解,這廝上輩子怕是姓司馬的。倘若兩位義弟不死,穀仁明知會受辱也願意一試。作為大哥,他將義弟活著帶來,自然有義務將他們活著、完整帶回去。
但現在——
唯有死戰!
山外,黃烈帳下兵馬斥候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裡頭的情況。穀仁兵馬已整頓完畢!
這一消息傳到黃烈耳畔的時候,他正摩挲著表麵瑩潤的國璽,目光一亮。此時的黃烈再無偽裝,那張略顯普通的麵容因為毫不掩飾的野心,與此前謙和的他判若兩人。
“嗯?穀子義現在就出來了?”
黃烈並非心胸寬廣之人,聯軍與鄭喬大軍最終一戰的時候,穀仁毫不掩飾的敵視姿態讓他起了殺心。當然,即便穀子義沒有那一出,黃烈也不會留著穀仁。因為隻要穀仁願意,他可以博得任何人的好感,那樣的文士之道是任何一個上位者無法容忍的。
而黃烈本身是靠著基數龐大的、走投無路的庶民才走到如今這步,倘若收編穀仁,以穀仁的手段,湖弄那些庶民,獲得他們的民心和愛戴,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兒。
黃烈豈會容他活著?
但,黃烈也不想他輕易死。
這也是他將穀仁兵馬逼入山中,而不急於強攻的主因之一。他要讓穀仁精疲力儘、抱頭鼠竄,在突破無望的等死絕境中眾叛親離,最後再以徹底的失敗者身份送命!
黃烈問“派人來交涉投降的?”
傳信兵麵色似有為難,支支吾吾。
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是他此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黃烈見狀,不耐煩地推開傳信兵。
他騎上戰馬,行至陣前。
當先鋒兵馬從兩側分開,他眼前再無遮擋。終於——靠極佳目力看清穀仁兵馬。
密密麻麻的兵馬以無法撼動的氣勢緩步壓境,無數士氣在大軍頭頂彙聚,士氣雲團從稀薄到濃鬱,再到近乎實質化。天幕落下的雨水在接觸到它們的時候,也被迫倒懸。
隱約在大軍上方彙聚成三雙巨人長臂。
但,這都不足以讓黃烈震動。
真正讓黃烈震動的是連成一片的白色。
三軍掛白幡,抬九口棺材。
當三軍士氣徹底成型的時候,撲麵而來的壓迫感,逼迫黃烈兵馬生出騷亂。戰馬不斷嘶鳴,反應大的直接躁動,試圖將想控製局麵的騎兵甩下背。騷亂範圍愈來愈大。
黃烈放下搭在眼前的手。
麵部肌肉狠狠抽搐,雙手垂在身側,逐漸攥緊,發出劈裡啪啦的動靜,昭示他此刻內心的怒火。穀仁的回答就在九口棺材!
投降?
議和?
俯首稱臣?
黃希光,你做夢!
噠!
穀仁控製韁繩,胯下戰馬應聲停下。
轟的一聲,兩道光柱從他和黃烈身體衝天而起,蒼茫厚重的威壓以不可匹敵的威勢壓向彼此。頃刻,光柱化為兩道虛幻龍影,二龍互相敵視,低吟威脅,劍拔弩張。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晁廉陷入漫長的黑暗之中。
當他再度恢複知覺,隱約聽到一聲聲冬冬冬聲音,不一會兒還聽到什麼開裂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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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瞪瞪,他吃力睜開眼。
恍忽看到一道人影衝自己揮舞拳頭。
啪的一聲。
卡察,卡察。
碎裂聲更加清晰。
“十二哥、十二哥……你醒醒啊……”
在眼前晃動的人影,臉上神情焦急。
晁廉混沌的腦子霍地閃過一念頭——
這張臉可真像小十三啊。
不對,這就是十三!
一瞬間,晁廉神智瞬間回籠,猝然睜大眼,脫口而出道“十三,你怎在此?”
他蹭得坐直了身體。
正好對上惶恐懼怕、麵色死白的十三。
“十二哥……人呢?”
晁廉下意識問“什麼人?”
“大哥他們……人呢?”
轟的一聲,一聲驚雷在晁廉耳畔炸開。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他腦中浮現。
“糟了!”
他左顧右盼,不遠處立著兩座新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