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也是塊敵軍嚴防死守的硬骨頭,但己方能發揮的餘地較大,一時攻不下來還能靈活後撤。長橋這邊由她率領主力負責吞下。
現在改了主意,重新分配。
蘇釋依魯率領一半烏州軍,同褚傑爭奪水源,剩下一半由這名年輕小將跟隨主力奪下長橋。事成之後,己方後勤水源無憂,下一步進軍,夾擊奪下袁撫郡極其周圍地區。
大軍出了揄狄山脈就算成功小半。
“諸君可有異議?”
蘇釋依魯忍不住開腔:“末將有。”
讓褚傑跟自己一塊兒去乾啥?
褚傑跟他的恩怨,群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時過境遷,十烏都改名烏州多年,烏州折衝府年年評選優良,蘇釋依魯還跟褚傑一塊兒喝過酒,心平氣和聊天,但依舊不能改變雙方在多年前有血債的事實。沈棠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蘇釋依魯此前跟褚傑也有合作啊,兩個死對頭又不是第一次並肩共戰了。
蘇釋依魯:“……”
此一時彼一時。
以前又沒有將烏州軍都拉出來。
這次合作,不僅是他跟褚傑合作,還有底下這群嫡係,他挺擔心打著打著控不住。
那可真完犢子。
沈棠視線落向褚傑,眼神詢問褚傑意見。她也不是獨斷專橫之人,要是二人真沒有合作意向,她這裡都能商量。褚傑卻隻是冷笑道:“褚某可不是什麼心胸狹隘之人。”
他帶出來的兵馬也都是恩怨分明的英豪。
大是大非麵前,個人恩怨先放一邊。
隨後幾名上年紀的老將應和。
他們也都是隴舞郡時期就跟隨褚傑的老人,一直不肯服老退休。七八十歲,兩鬢斑白怎麼了?正是當打之年,陷陣殺敵不在話下。
怎麼——
蘇釋依魯沒膽量奉陪?
麵對半拱火半挑釁,蘇釋依魯這邊也硬氣道:“你不是心胸狹隘之人,我就是小肚雞腸的鼠輩?打就打,烏州兒郎不輸於人!”
這節骨眼誰認慫誰是孫子。
褚傑隻是平靜挪開視線。
蘇釋依魯最煩他這個淡定做派,裝!
褚傑還跟沈棠討要一人。
“要無晦?”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
跟褚曜一起作戰幾乎成了褚傑斷不掉的執念,二人還是知根知底的少年相識,確實是最佳拍檔。不過,沈棠這次猜錯了,褚傑開口要了不太熟悉的康時,惹來一眾側目。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會發光的英雄。
連康時本人也投來驚悚目光。
他指了指自己:“確定是我嗎?”
居然有人主動找“瘟神”?
不是康時“自卑”,而是康國上下有自信有勇氣抗住他乾擾的人,真·鳳毛麟角!
這些“真·鳳毛麟角”還不會主動要求,基本是等主上分配,誰倒黴攤上他才認命——跟康時搭檔不會丟性命,但非常刺激,寧燕顧池荀貞這些受害者都可以現身說法。
褚傑淡定:“確定。”
兩個字就讓康時看他順眼不得了。
讚道:“大將軍慧眼識英!”
終於有人懂他康時的含金量。
雖說跟他搭檔是要帶點兒“瘟”,但哪次不是有驚無險?他康時能文能武,進攻輔助兩不誤,關鍵時刻能無限透支主上運氣開大,文氣源源不斷。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其他文士有他這樣的續航能力?
選他,褚傑算是選對人了。
了解竹馬尿性的褚曜選擇沉默。
直覺告訴他,褚傑怕是沒憋好屁。
一場臨時作戰會議在眾人驚歎複雜的眼神中畫上句號。褚傑這一路兵馬,沈棠並沒傾斜過多兵力:“此番能奪下水源控製權最好,若是奪不下也可以毀掉,化水成氣。”
不讓他們吃水,那雙方就都彆吃。
晚霞漫天,褚傑跟在沈棠半步之後,君臣二人還有些悄悄話要說:“化水成氣?”
沈棠指指天空:“將水變成‘雲團’。”
秦禮再將雲團截過來就行。
此番雖費勁兒,卻能杜絕敵人在水源上麵做手腳。此舉隻能應付一時,不能長久。
褚傑無語抬頭看看絢爛晚霞。
打了一輩子仗,頭一次知道能這麼搞。
“……主上是對奪橋沒什麼信心?”擔心己方可能陷入較長時間拉鋸,才會優先考慮水源穩定供給不足,“甚少見您如此謹慎。”
沈棠:“這塊地方不太好。”
長橋之下是百餘丈溝壑。
“……也不是沒信心,隻是有種不祥預感,戰事拖延時間可能超出預期。”中部掐斷康國兵馬從其他路線進攻的可能性,明擺著是要將她逼到此處對戰。中部對這塊兒越重視,越能從側麵證明此地囤積了大批精銳。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先打好最壞的準備。
褚傑擔心道:“萬一……”
萬一時間真拖延太久的話?
沈棠漠然看著逐漸暗淡的晚霞。
“萬一?嗬,百丈山頭也能夷為平地!”
溝壑縱深又如何?真將她逼急了,她將戰場打成平地,敵方那邊還剩下什麼優勢?
沈棠:“你,小心一些。”
褚傑也道:“末將會看著點康季壽的。”
讓他儘量不要亂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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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聽到一則驚悚話題——本地移風易俗之後,喪禮時間從七天或以上變成了三天,頭天去世,第二天停靈,第三天火葬,基本這個流程。我去幫忙撐紙元寶的時候,聽到幾個陌生中年婦女跟她媽媽說話,大致內容是17歲這麼年輕還沒結婚以後孤獨哦,要不要說個親……才17歲的女高學生很好說的……平平淡淡中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荒誕味道。我整個人就……
不過幸好,群架沒打起來。
PS:溫州話罵街的威力真的大,基本直奔對方戶口本全體(不管活的死的)下三路……一句話帶幾個生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