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輅,字弘載,號素庵,浙江淳安人,明代首輔。自幼天資聰慧,才思過人,鄉試、會試及殿試均為第一名,是明代科舉考試中第二個“三元及第”。朱祁鈺監國時入內閣,參預機務,奪門之變後被削籍除名。再度入閣,漸升為內閣首輔,官至少保、吏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等。孝莊錢皇後去世後,商輅與同僚彭時等據理力爭,最終使其得以袝葬裕陵。時人稱“我朝賢佐,商公第一”,與彭時齊名,為成化年間正直閣臣的傑出代表之一。晚年請求罷黜宦官汪直未果,於是力請辭官,以少保致仕,居家十年後去世。
商輅,燕遊時為江南四大書院之一、理學家朱熹、呂祖謙曾在此講學的包山書院,因留戀美景、仰慕朱呂而誤了行程,借宿於當地石匠張卯生家。張石匠手藝精湛卻生活貧寒,想不出什麼可以拿來招待客人的,便讓妻子把不久前從青雲嶺上采下剛炒好的新茶沏上一壺招待商輅。商輅注視杯裡,輕霧縹緲,澄清玉碧,芽葉朵朵,煞是賞心悅目,呷了兩口,隻覺味醇清香、爽口宜人、滋味雋永、沁入心脾,大呼“好茶、好茶,品不在‘天池雲霧’下。”連問“是何名茶?”張石匠見問,心生慚愧摘自高山,妻子炒製,算哪門子名茶?聽客人說什麼雲霧,隨口回答“是高山雲霧茶。”第二天一早,商輅告彆張卯生回歸故裡,但“雲霧茶”三字卻就此銘刻在心頭。
在科舉考試中,商輅於會試、殿試皆為第一名,終有明一代近三百年間,在鄉試、會試、殿試都取得第一名的,除黃觀外隻有商輅一人而已。連中三元後,商輅被任命為翰林院修撰,不久與劉儼等十人到東閣學習,商輅儀表美好、身體高大,英宗朱祁鎮親自挑選他為展書官。
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命令校尉上奏變故,告太上皇與少監阮浪、內使王瑤圖謀複位,皇帝震驚憤怒,將兩人逮捕入詔獄,徹底查辨這件事、盧忠到占卜師同寅處占卜,同寅以大義責備他,並說“這是大凶之兆,死都不足以贖罪。”盧忠很恐懼,假裝瘋顛希望免除懲罰。商輅及中官王誠對皇帝說“盧忠得的瘋病,不足以相信,不應聽他胡說,傷害根本的倫理。”皇帝的心思稍微緩解。
代宗將太子朱見濬廢為沂王,改立自己的兒子朱見濟為太子,太子改換後,商輅進升為兵部左侍郎兼左春坊大學士,獲賜一處位於北京南薰裡的宅第。塞上的肥沃土地全被豪強侵占,商輅請求遣使核實,將其歸還給駐軍。開封、鳳陽各府的饑民流亡到濟寧、臨清一帶,均遭有關官員驅逐,商輅擔心激成事變,便請求招集流民開墾京城附近的閒置田地,發放糧種,使得流民都有了歸宿,諫官鐘同、章綸被投入詔獄,商輅儘力挽救,使其暫時未被處死。
代宗患病,群臣請求重立東宮,代宗不允,將繼續上奏時,商輅拿著筆說“陛下是宣宗章皇帝的兒子,應當立章皇帝的子孫為繼承人。”聽的人都很感動。因天色已晚,故而這封奏章沒有及時上呈,這天夜間,大將石亨等人已經迎接太上皇朱祁鎮複辟。次日,代宗時期的重臣王文、於謙被捕,英宗召商輅與高穀進入便殿,以溫和語氣下詔,令其起草複位的詔書。
石亨偷偷告訴商輅,寬赦的文字不要寫入另外的條款,商輅說“這是製度,不敢改變。”石亨等人不高興,婉言讓言官彈劾商輅勾結奸黨,將其下獄。商輅上書申訴說《複儲疏》在禮部中,可以複核,但英宗不做理會。中官興安略微為商輅開脫,英宗反倒更加惱怒,興安說“從前這些人若是創議南遷,不知將置陛下於何地。”英宗這才逐漸想開,最終僅貶斥商輅為平民,然而英宗每每還念叨“商輅,是朕選取的士人,曾經與姚夔在東宮侍讀。”不忍拋棄他,因為受到他人的忌恨,故而終英宗天順一朝,商輅最終沒再被獲任用。
商輅被召至京城,命他以原來的官職進入內閣,商輅上奏推辭,皇帝說“先帝已知你是冤枉的,就不要推辭了。”商輅首先陳述勤奮學習、采納諫議、儲備將領、防守邊疆、減省多餘官員、設置義倉、尊崇先聖名號、廣泛製定士法,共八件事。皇帝讚許並采納了,他所說的采納諫議,是請求召回複用元年以後因進言而被貶斥的人,於是羅倫、孔公恂等全部恢複了官職。
彗星出現,給事中董旻、禦史胡深等人彈劾不稱職的大臣,都涉及商輅,禦史林誠攻擊商輅曾經參與更換太子,不適宜任用,皇帝不聽,商輅因此請求辭職。皇帝憤怒,命令在朝廷查問那些進言的人,想給以嚴厲譴責,商輅說“臣曾經請求優待寬容進言的人,現在議論到臣反而責備他們,對公眾輿論又怎麼解釋呢。”皇帝非常高興,董旻等各賜予手杖恢複官職。
汪直監督西廠時,“數興大獄”,商輅率領同僚分條列出汪直的十一條罪狀,說“陛下委托汪直聽訟斷獄,汪直又把韋英這類小人當做耳目。都自稱奉密旨,可以專斷刑殺,擅自作威作福,殘害虐待好人。陛下如果認為揭發壞事禁止擾亂,按法律不得不如此,那麼在前幾年,為何安定無事。況且曹欽的變亂,是由逯杲打探事情激發而成,可以作為鑒戒。自從汪直掌權,士大夫不安心於他們的職守,商人不安心於經商,老百姓不安心於生產,如不趕快除去,天下安危就不可知了。”憲宗怒道“任用一個太監,怎麼竟危及到天下,是誰主使的這個奏折?”命太監懷恩傳旨,責備十分嚴厲。
商輅嚴肅地說“朝廷大臣無大小之分,有罪都請下旨逮捕追問,汪直擅自抄沒三品以上京官。大同、宣府是邊城的要地,守備片刻不能缺,汪直一天拘捕數人。南京是祖宗的根本之地,留守大臣遭汪直擅自收捕,各位近臣侍奉在皇帝左右,汪直動輒更換,汪直不除去,天下怎能沒有安危?”閣臣萬安、劉珝、劉吉也在一起對答,依據大義,慷慨激昂,懷恩等屈服。商輅看著同僚道謝說“諸公都為國家這樣做,我又有什麼擔心的呢。”正值九卿項忠等人也彈劾汪直,於是當日就罷免汪直在西廠的職務。
汪直雖然不管理西廠事務,還是像原來那樣受到寵幸,他誣陷商輅曾收受指揮使楊曄的賄賂,想解脫自己的罪行,商輅自己並不甘心,而禦史戴晉又頌揚汪直的功勞,請求恢複他在西廠的職務,商輅於是竭力請求致仕。憲宗同意,下詔加商輅為少保,賜命用驛車送他回去。商輅離開以後,史稱“士大夫益俯首事汪,無敢與抗者矣”。
家居十年後,商輅去世,享年七十三歲,憲宗深加悼惜,輟朝一日,追贈特進榮祿大夫、太傅,諡號“文毅”,又四次派官員諭祭,命有司為其營造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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