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嗬嗬一笑:“你上一次和袁洪見麵是在什麼時候?”
回憶了好一陣,李文忠才說道:“洪武十一年,舅舅命我親自率軍護送晉王去太原府就藩,開國以後,我跟老袁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聚一次。”
“我記得我跟他一連喝了好幾個通宵來著……”
朱樉罵道:“誰他媽問你酒呢?你李保兒遲早淹死在酒缸裡。”
李文忠認真道:“你還彆說,這種死法倒挺不錯的。”
“我準備回京以後做一個大浴缸,每天用五十年的茅台陳釀泡澡。那樣的小日子究竟有多愜意,我都不敢想象。”
朱樉在心中暗罵:“就你還想每天用五十年的茅台陳釀泡澡?嘉靖老道做夢都不敢有你這麼奢侈的想法。”
李文忠不動聲色就轉移了話題,朱樉差點就被他帶偏了。
朱樉說道:“你方才說袁洪是個老實人?”
李文忠剛才是故意把話頭引到自己身上,見到朱樉沒有上他的當。
李文忠暗道一聲:“阿樉這小子的警覺性是真的強。”
朱樉不耐煩的說:“你擱這發什麼呆呢?我剛才問你話呢?”
李文忠老實回答道:“對呀。”
朱樉嗤笑一聲,“人終究會變的,你跟袁洪差不多有八年都沒見麵了,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你知道個屁啊。”
李文忠辯解道:“我跟老袁認識了二十多年了,他這個人老實本分又是實心眼,一輩子都不可能會變的。”
朱樉嗬嗬一笑:“在大明開國之前,這天底下誰見了我爹不盛讚一句吳王真乃實誠君子。”
“你看看我爹現在的德行跟君子兩個字沾得上半點邊嗎?”
登基為帝之前的朱元璋對百姓和士紳秋毫不犯,結果一登基就原形畢露,不僅迫害江南士人還對江南的百姓課以重稅。
特彆是洪武帝朱元璋下旨發行的寶鈔,讓京城裡的物價比起洪武初年一連翻了好幾倍。
直到現在,京城的老百姓都在私底下罵娘,罵的當然是仁祖淳皇後——朱樉的親奶奶陳氏。
在朱樉的眼中,所謂的洪武之治,在經濟上隻能用一個一塌糊塗來形容。
聽到朱樉拿親爹來舉例子,直接把李文忠的話頭都給堵死了。
李文忠滿臉無奈道:“你說啥就是啥吧,不過老袁不僅是我的老兄弟還是二丫頭的嶽父,你總不能拿他來撒氣吧。”
李文忠暗指朱樉不敢得罪朱棡和朱棣,李文忠的暗諷,朱樉當然聽的出來。
他嗬嗬一笑:“老天保佑老三和老四最好不要勾搭在一起,不然我連他們仨一起收拾了。”
能跟洪武大帝掰了這麼多年的手腕,朱樉當然有資格說這話。
聽到城內的民居傳來一聲雞鳴,東方的魚肚漸漸泛白,李文忠的麵色一變,他驚呼道:“糟了,我們倆在這裡瞎聊了半天,差點都把小英子給忘了。”
“他現在該不會出事了吧?”
朱樉在心中一陣暗笑,“你以為就你李保兒會聲東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