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夜即將落幕,秦銘醒轉,銅盆中的太陽石散發著柔和的火光,家中靜悄悄。
他口渴難耐,嗓子都快冒煙了,連著喝下幾大碗冰水後,他才長出一口氣。
很快,他發覺異常,貼身的衣服略微發緊,竟有些不合身。
他意識到了什麼,來到門框前比劃了一下,確定身體竄高了一些。
秦銘有些出神,隻是睡了一覺,但過程超乎想象,在較短的時間內孕育出濃鬱的新生之力,先天根底再次發育。
他舒展四肢,覺得像是有著用不完的力氣,來到院中後,他輕鬆地將兩塊石磨盤抱起。
接著,他嘗試單手托住,雖然感覺很沉重,但可以短暫地堅持一會兒。
秦銘自己都吃了一驚,現在單手竟勉強可以托舉四百斤的重物,這豈不是說,他現在不比遠方那座明亮城池中名氣很大的幾位少年差?
他脫下不合身的衣服,發現肩頭的血痂竟已脫落,連疤痕都沒有留下,這亦是新生的體現。
隨後,他開始準備晚餐。
秦銘煮了一鍋肉湯,又將狼排烤得香氣濃鬱誘人,以變異生物為食材,足夠滿足身體“新生”所需。
他大口吃肉,大碗喝湯,原本身體就滾燙,現在更是大汗淋漓,一股熱流在體內湧動,蔓延向全身。
雖然新生到了後期,但終究還未結束,他想趁熱打鐵,充分激發身體活性,促進這一進程。
他的體質提升猛烈,昔日各種高難度動作,現在可以隨性施展,輕鬆寫意。
秦銘體內仿佛有一團火光在燃燒,要透過皮膚照耀出來。
到了最後,他的體表出現成片的“金點”,隨即“破土而出”,有金色毫光鑽了出來,雖然極其細小,但隱約可辨。
這很不同尋常,以往從未出現過。
“金毫”自血肉中冒頭,帶出淡淡的血跡,初看嚇人,但並未真正危害本體。
秦銘竟有一陣輕鬆感,身體氣機愈發的清新,富有朝氣和活力,這一過程像是在“排毒”。
旋即他明白了,這是在充分的新生,斬儘有害物質。
原本的毛孔似乎不夠用了,“金毫”一簇簇地冒頭,從身體中鑽出,混著絲絲血跡,帶出舊濁。
金色毫光不斷浮現,密密麻麻,像是一根根金針在遊動,彼此呼應,在秦銘體表交織,宛若在縫衣,形成一副奇景。
再加上他身體外的淡淡白霧,讓他看起來頗有仙氣。
他不知疲倦,消耗極大,餓了就吃狼排,短暫休憩後就會繼續刺激身體活性。
偶爾,他也會研究下陸澤的《黑夜冥想術初解》。
整個夜晚,秦銘排出大量汗水,新陳代謝異常猛烈。
他的身體酥麻,像是在抽枝發芽,生機勃勃,攜帶萬物初生的氣息。
當強烈的睡意襲來,他停止了動作。
他意識到,即將進入最後階段的“冬眠”。
他簡單衝洗後便躺在炕上,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模糊間,他看到體表浮現很淡的銀光,更看到大量的金毫冒出,猶若金針飛線,在銀白光霧中“織布”。
雖然十分困倦,但秦銘還是深感驚異,金線縱橫,將銀光分割成一塊又一塊,形成密密麻麻的田字,而整體看,他的身體像是被“金縷玉衣”包裹住了。
他有些出神,思維發散,想到很多。
古代帝王下葬,皆是珠襦玉匣,連以金縷,寄托著他們對長生的渴望,縱死都在追求。
他幼時記下的“野路數”這麼特殊嗎?新生蛻變時自然流動著一層潔白光霧,金線勾連,竟宛若穿上金縷玉衣。
難道說,古代諸皇聽到過某些傳聞,才命人煉製金縷玉衣?
他搖了搖頭,覺得想多了。隨後他便堅持不住了,陷入到最深層次的沉眠中。
淺夜到來,秦銘醒了,感覺身體緊巴巴,很快他清楚了現狀,夜間曾大量出汗,還有金針飛線時帶出絲絲血跡,這些“舊濁”在體表乾燥後形成一層薄繭。
水缸中是一整塊冰坨,他砸成碎塊後燒了一鍋水,一番洗漱,他換上寬大而又乾淨的衣物,頓時神清氣爽。
很明顯,他的體溫降下來了,這也意味著“新生”幾乎已結束。
秦銘來到院中,再次搬起兩塊石磨盤,這次較為輕鬆,他可以用單手堅持很久。
接著,他又將百餘斤的石鎖放了上去。
“很沉!”他覺得甚是壓手,頗為吃力。
兩塊粗糙的石磨盤,再加上鍛煉臂力用的石鎖,重足有五百多斤,但他依舊能夠以單手托住。
陸澤曾告訴他,在遠處那座明亮的城池中,有可以扛鼎六百斤的少年。
秦銘雙目清澈,露出燦爛的笑容,他的雙臂足有千斤之力。
至於更遠處的大地儘頭,那些神秘未知的城池,他不知道黃金年齡段的新生者有多厲害。
秦銘拎起半隻刀角鹿,以及驢頭狼的一條後腿和部分肋排,來到隔壁的院子中。
“小秦,這……實在太多了!”
“陸哥,嫂子,我一個人吃不了,反正還會進山,經常換下口味更好。”秦銘說道。
前段時間如果沒有陸澤照顧,他可能會餓死。
“小叔,你真好,不然再過幾天我們就要挨餓了。”文睿無比開心,因為他曾聽父母說過,家裡的存糧快沒了。
秦銘摸了摸了他的頭,道:“有小叔在,怎麼可能讓你挨餓。”
變異鬆鼠在籠中上躥下跳,唯有它在憤懣,對著秦銘吱吱叫,這隻有靈性的小山獸十分記仇。
“小秦……”村長許嶽平來了,穿著獸皮襖,四十幾歲的樣子,臉型略顯方正,濃眉,雙目炯炯有神,身體結實有力。
“許叔。”秦銘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