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生仍在毫不猶豫的揮劍,臉上滿是快意:“當初你們殺我父親的時候,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我父親做錯什麼了,你們要那麼殘忍對待他!”
“你父親為了搶奪羅摩遺體,滅掉皖境一座摸金幫會七十餘口,老幼全部殺光,他與黑石殺手沒有區彆。”
曾靜忽然一個箭步,躍上蜂箱,霎時奔襲到他身側。
江阿生想要大罵胡扯,卻已經沒有時間張嘴。
他順勢揮臂,長劍劈向曾靜肩頭,‘梅花落地’,斜削下去。
曾靜本就是冒險強攻,不願退避,望著劍鋒微微側身,長劍走空時,她隨即變掌為鋒,劈向江阿生手腕。
江阿生隻是冷笑,短劍在他掌中靈活盤旋,‘呼!’,追刺上來,猛紮曾靜掌心。
此刻曾靜近身拚鬥,隨時會麵臨參差劍的合擊,稍不留神就有被斬傷的風險。
但她受黃四喜委托照顧蜂箱,不願讓江阿生毀掉,就起了拚命念頭。
當初她選擇隱居市井時,已經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仇家會登門索命,無論仇敵多少,她都坦然領教。
她以往殺人如麻,也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自然敢於兵行險招。
她見短劍襲來,手掌急縮,又一縱躍,騰空而起。
等她翻越江阿生頭頂時,身子忽然倒垂。
隻見她右臂下擊,伸出兩指,點向江阿生的額頂百會穴。
這是死穴。
江阿生並不閃避,左手短劍再次盤旋,‘嗖!’,追到額前,封死了他的上三路。
曾靜手指隻要敢下來,必定會被短劍給削斷。
曾靜見他門戶森嚴,不露破綻,無奈翻身回落。
江阿生猛一轉身,瞄準她著落位置,雙臂齊舉,兩劍齊進,短劍刺她胸口,長劍刺她麵門。
由於兩人距離太近,不管曾靜往那個方向躲避,背後必定會暴露破綻,勢必遭到參差劍的雙劍追斬,她不可能躲過去。
臨危之間,她不退反進,身子微曲,避開長劍,迎著短劍劍鋒,急伸兩指,點向江阿生的左臂上的‘曲池穴’。
她想搶在短劍刺入身體前,定住江阿生手臂,可惜沒有成功。
隻聽一聲呲響。
短劍直沒曾靜右肩。
不過曾靜的手指也已經點中江阿生穴位,導致江阿生手掌與短劍霎時分離。
曾靜忍著疼痛,急握劍柄,‘噗!’的拔了短劍出來。
劍上血跡外溢,曾靜片刻不停,回手就是一劍,刺向江阿生心窩。
江阿生猝不及防,他萬萬料想不到,眼前女子竟會這麼悍勇。
他現在已經無招可出,隻能急踩雙腳,朝後退走,但短劍劍鋒仍舊在他胸前劃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砰!’
他淩空下躍,從蜂箱跌落,站在地麵時,他單手插劍在地,身體不受控製的半跪下來。
曾靜仍舊站在蜂箱上。
她已經奪走江阿生的短劍,破掉了江阿生的嚴密攻守,江阿生隻有一柄參差劍,即使可以殺掉她,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你怎麼殺我都沒有關係,我由著你來報仇。”
曾靜漠視著他:“但你不要碰我的蜂箱,蜂兒又沒有殺你爹!”
江阿生重新站起身,雙手握劍,做了一個‘力劈華山’的劍招:“你不讓碰,我偏偏要把你的蜂箱給毀光!”
“那你恐怕毀不了!”
黃四喜的聲音忽然從花叢外傳了過來。
這已經是墓地的另一端。
黃四喜與曹大眼並肩站在一座墓碑旁邊。
黃四喜下意識掃了一眼,發現這座墓碑上竟然寫著‘曾靜’的碑文,他隻覺自己看花了眼,心想曾靜在這兒給自己立了一座假墳嗎?
他走神時,曹大眼側耳問道:“黃神醫,那個姑娘是不是你朋友?”
黃四喜點點頭:“她正是我要找的放蜂朋友!”
曹大眼一聽,噌!的拔出腰刀,一步跳到花叢裡:“竟敢打黃神醫的朋友,跟我去見官!”
江阿生見黃四喜到場,還帶了一個捕快,如若三人聯手起來,自己受傷之下恐要難以抵擋。
他立即收劍後撤:“黃大夫,這件事與你無關,我是來為父報仇,你最好不要插手。”
他說著話,身影已經掠至數丈開外。
曹大眼揮刀猛追。
黃四喜瞧著兩人一追一跑,伸手摸去腰間,拔出了飛刀。
不過這時曾靜卻開口:“他說的沒有錯,我的確殺了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