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黃四喜已經取出針囊與絲線,蹲在重傷捕快身邊,開始縫合傷口。
圍觀百姓瞧的目瞪口呆,都不知這是什麼醫術,竟像衣服一樣縫補。
黃四喜縫傷完成,見捕快臉色蒼白,應該是失血過多,隨即又以針灸,點刺重傷捕快的神闕、人中諸穴。
很快重傷捕快就悠悠轉醒。
捕快頭子見狀,抓住黃四喜衣袖,激動欲哭:“神醫,我兄弟……這就算救活了罷?”
黃四喜先推開他,然後叮囑:“他失血較多,需要馬上送回家裡修養,記得多抓些補氣血的方子。”
捕快頭子立即問:“神醫,你藥堂開在哪兒?我這就去抓,診金一並算給你!”
黃四喜搖頭:“你去彆的藥堂抓藥,我今天有急事要辦,診金你明天送到城東德慶街的四喜藥堂。”
“四喜藥堂!好!”
圍觀百姓開始囔囔:“大夥都記住了,以後看病都去四喜藥堂!”
“我隻看外傷!內傷不會看,你們不用什麼病都來找我!”
黃四喜聲明一句。
他見這些百姓都是去雲和寺拜佛,又問:“這霞縷山下,有沒有長竹林?”
“山腳竹林比較多,不知道黃神醫問的是哪一處?”
“我有一位朋友在竹林裡邊養蜂,你們有誰見過?”
“這……不曾見!”
黃四喜心想,如果山腳竹林麵積太廣,找起來可要費上不短功夫。
這時捕快頭子自動請纓:“黃神醫,早前追蹤那個凶手時,我們兄弟幾個曾經遇上一群蜜蜂,就是從竹林飛出來,我給你領路,先去那片竹林找一找!”
黃四喜沒有拒絕:“也好。”
捕快頭子見他同意,吩咐身邊捕快:“你們把我兄弟送回家,我陪黃神醫去一趟霞縷山。”
兩人當即結伴,朝霞縷山腳走去。
黃四喜療傷救人,全程都被後邊的江阿生目睹。
當江阿生聽到‘有朋友在竹林裡邊養蜂’時,他知道黃四喜也不清楚曾靜的準確位置,就不再追蹤黃四喜,獨自潛入竹林尋找。
他運氣很不錯,比黃四喜先一步找到曾靜。
黃四喜與捕快頭子在竹林裡邊繞了半個時辰,始終沒有發現曾靜身影。
“黃神醫,咱們隻剩下前麵那片竹林還沒有找!但那片竹林裡邊是墓地,你剛才講,你朋友是個姑娘,姑娘家應該不敢待在墳堆裡罷?”
結伴這麼久,捕快頭子早就給黃四喜介紹過身份,他姓曹,今年三十出頭,自吹與朝中一位當權太監是親戚。
因為他眼珠天生渾圓,被同僚戲稱為曹大眼,他性格粗魯簡單,沒甚麼心機,雖然在衙門待的太久,養成了貪財毛病,卻保留著知恩圖報的操守。
“就是這裡了!”
曹大眼領著黃四喜穿過竹林,來到一片墓地旁邊。
不等黃四喜把墓地環境打量一遍,曹大眼忽然示警:“黃神醫,那邊有打鬥聲!”
黃四喜已經聽見:“走,咱們過去瞧瞧!”
方圓裡許全是墓碑。
由於墓碑過高,遮擋了黃四喜與曹大眼的視線,他們隻能聽見模糊聲音,不甚清楚。
此刻墓地的另一端,江阿生正舞動雙劍,朝曾靜急刺。
江阿生的雙劍一長一短,名為‘參差劍’,其中長劍主攻,攻勢淩厲,短劍主防,密不透風,可令他攻守兼備,禦敵自如。
他剛才找到這裡,一眼瞧見曾靜真容,頓時怒不可遏,拔劍搶攻。
“細雨!黑石細雨!”
江阿生恨聲訴說:“你毀了我家,殺了我父親,你以為你隱居在佛寺下禱告,就能洗脫你的罪孽?”
曾靜空手躲避劍鋒,回道:“我是在這裡放蜂,不是恕罪。”
江阿生怒道:“我會親手殺了你,以消你罪!”
曾靜容色冷淡,如她聲音一樣:“你隨便殺,但你不要碰我的蜂箱!”
她見江阿生一直在蜂箱上來回跳躍,試圖把江阿生打下來,但她沒有兵器在手,江阿生的參差劍卻攻守嚴密,半點破綻也不露,她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她旋即急退,想引江阿生跳離蜂箱,在後追她。
誰知江阿生偏偏站著不動,他目露凶狠,猛一揮劍,‘哢嚓!’一聲,斬裂一座蜂箱,箱中蜂巢也被攪成粉碎。
蜂群嗡嗡亂飛,靠近他身外數尺,瞬間轟然四散,根本不敢近身分毫。
他知道曾靜擅長養蜂,事先配備了驅蜂毒藥,塗抹全身,不管這裡的蜂群再多,也蟄不到他一下。
他反手又一劍,劈碎第二座蜂箱:“你很在乎這些東西是不是?好,我就全部毀了它們,讓你親眼看著我毀!”
曾靜默默瞧著他,眼中展露一抹痛苦。
“你很傷心嗎,原來你也知道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