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霧朦朧,天氣寒冷。
寂靜的林間,不知何時響起優美的琴聲,聲如清脆的鳥鳴,似乎在呼應林間的同伴。
順著琴聲,張虞披著毛氅,穿過已被他走平的林間小道。
出了道口,紅娘早已等候,溫聲說道:“千金在林間已在等候郎君,為免有他人打擾,我至坡下為二位守著。”
“多謝紅娘!”
張虞明白這是紅娘為自己騰出空間,朝她感激而笑。
少頃,張虞緩步已至亭旁,觀賞著王霽撫琴的姿態。
見到張虞身影,王霽蔥指撫停琴弦,露出甜美笑容,說道:“張郎近日安好?”
“不好!”
張虞依在柱旁,笑道:“近日不聞千金琴聲,夜不能寐,日不能思,今聽琴聲才稍緩愁思。”
話中之話,王霽自是聽出來,解釋道:“近日溫氏前來求親,不受其煩,故無心至此彈琴。”
“溫劭雖說頑劣,但相貌端正,家世顯著,不失為良人之選,千金怎不應諾?”張虞故意道。
王霽從席上而起,白了眼張虞,說道:“家世雖說顯赫,但依其才學,試問能成事否?”
張虞笑了笑,問道:“不知千金以為虞能成事否?”
王霽走至亭邊,欣賞晨間霧景,隱晦說道:“依才能而言,張郎有成事之姿,但能否成事,還需看天命。”
說著,王霽轉頭看向張虞,問道:“我聞紅娘言,張郎不日將歸雲中,可是如此?”
“然也!”
張虞湊到佳人身側,說道:“明日王師講學之後,不僅是我,山中餘者士子都會相繼歸鄉。否則大雪封山,天寒地凍,將不利趕路。”
王霽抬起螓首,看向張虞的臉龐,問道:“此番回去,不知張郎明歲有何打算?”
張虞微微低頭,與王霽的美眸對視,說道:“明歲,我將與我父至此,攜禮向王公求親,不知千金以為如何?”
聞言,王霽轉過身子,往前走了幾步,紅羞了臉頰,說道:“求親之事,你與我父談話便好,何須來找我問話。”
張虞裝傻充愣,說道:“若不問你意見,像那溫劭般被拒,我豈不傷心落淚。”
“那你今時可是明白?”王霽忍著羞澀,問道。
張虞故作憨憨,說道:“千金不說,應是拒我求親。”
“張濟安!”
王霽跺了下腳,羞惱道:“你何時這般愚笨了!”
說著,王霽轉過身子,想開口繼續說話時,卻見張虞一臉玩味看著她。王霽頓時明白,張虞又是在故意戲弄自己。
王霽將手中的團扇扔向張虞,氣惱道:“你怎能這般欺我?”
“消氣!”
張虞陪著笑臉,用團扇為王霽扇風,說道:“今日一見,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且饒我這次。”
“哼!”
王霽拿過團扇,朝著張虞哼了一下,說道:“下次不可再犯!”
張虞又恢複了正經模樣,拱手道:“我家世不顯,明歲求親,我張氏將傾力而為。”
“嗯!”
王霽忍著內心的害羞,說道:“我父非迂腐之輩,濟安明歲前來便是。”
王霽雖未正麵給予回複,但以張虞的情商自是聽出了王霽的言外之意,即讓張虞放心前來,她會儘力在旁幫襯。
張虞靜靜瞧著王霽,笑道:“明歲再來,中間需隔數月,不知才能再見,千金不說些什麼嗎?”
“你有嗎?”王霽將皮球踢回給張虞,說道。
“我有!”
說著,張虞伸手牽住王霽柔弱無骨的冰手,說道:“天冷了,今後彈琴,需注意些保暖!”
玉手被牽,感受著粗糙大掌帶來的溫暖,王霽恍如被電了一下,渾身酥酥麻麻,凍紅的臉頰瞬間變紅,連那耳朵都變著血紅。
當下麵對張虞突然其來的關心,一向聰慧的王霽根本說不出話來,口齒遲鈍,唯有低頭連應。
直到過了半響,王霽這才反應過來,將手抽了回來,弱弱說道:“多謝張郎君關心,今後我當多加注意。”
張虞笑了笑,說道:“我與千金相識多月,但卻不知千金姓名。今將歸鄉,不知千金能否告之!”
王霽稍微恢複了下神智,說道:“在下名霽,字殊嵐。”
“王殊嵐?”
張虞念叨了下,問道:“雲銷雨霽,風來雨止。‘霽’與‘殊嵐’莫非另有他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