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
荀彧從州府內出來,迎郭嘉。
倆人執禮而見。
荀彧見郭嘉睡眼惺忪,就知道他又在車裡睡覺,剛醒。
郭嘉有三大愛好,睡覺排第一,喝酒第二,美人第三,相輔相成。
醉酒後找個美人,一塊睡覺。睡醒了再來一杯,形成閉環。
“袁本初沒看上你。”荀彧調侃的口氣。
郭嘉不承認:“我沒看上他,做事缺決斷,又要名聲又想做齷齪事,不痛快。”
荀彧就笑:“那你還去投人家。”
“沒去不知道啊。”
郭嘉反擊道:“你在兗州都當上司馬了,以前沒看出伱這麼善於鑽營。我在袁紹帳下還聽人說,同期數你升的最快,位置最重。”
“你羨慕?”荀彧問。
倆人往宅內走,郭嘉小聲問:“兗州牧為人如何?”
荀彧很認真想了想:“我覺得好。”話落回頭,看郭嘉走著四平八穩的文士步,催促道:
“你快點,我來接你,都得省一次入廁的時間,你這人卻是忙不起來的性子。”
郭嘉莞爾,腳步快了稍許。
“一會進了書房,州牧身邊的女子,你彆亂看。”荀彧提醒。
郭嘉哂道:“女人不過是為了娛己的一時之樂,我來是想做些事情,再說,什麼女人我沒見過?”
書房裡那倆你就沒見過……荀彧帶著郭嘉,一路入府,遠遠的便聽到書房傳出說話聲。
陳宮在書房。
他是來直諫的,責曹操不該擅自出兵,值此紛亂時,第一個挑起戰火。
一方勢力有舔臣,事事附和,溜須拍馬。
自然也有性格剛直,敢直抒胸臆,說出心中所想的。
但陳宮來到州牧府,被帶進書房,他還沒開口,曹操就道:
“公台過來,可是想說我不該率先興兵。
更不該同時對四方開戰,張狂自大,將周邊多郡之地,帶入兵禍之中?”
曹操先把話說了……陳宮的氣勢,就弱了少許。
“州牧大興兵事,同時對四方動兵,難道做的對嗎?”
曹操:“我若不興兵,對方會不會打我?”
陳宮沒吭聲。
他看的很明白,兗州不先動手,這一戰也免不了。
但仍覺得曹操做的不對,若非要動兵,取其一線,消耗,損失都會小很多。
民眾,士族被戰火波及的範圍也小。
曹操:“四方興兵,是一種策略。不先攻徐州,占據有利位置,怎麼能有後來和陳留兵馬呼應,虛實交替,輕取豫州的機會?”
“先擊徐州,而後才能輕取豫州,戰損反而最小。”
曹操願意解釋這兩句,是因為陳宮有擁立他成為兗州牧的功勞。
不能當了州牧,轉頭就忘了人家的功勞。
但再往下繼續解釋就沒必要,懂就懂,不懂也不強求。
陳宮想噴沒噴出來,有些難受,不過曹操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陳宮的好處在於服從道理和自己的信念,不硬強。
當下道:“下臣來的莽撞,州牧在其位,用其兵,能多為百姓,時局考慮,方為正理。”
荀彧已從門外進來,陳宮便告辭了,走時仍感覺憋得慌,隻責了個開頭,就被噎回來了。
“奉孝來了?”
曹操耳朵尖,荀彧二人在府外說話,他聽的清楚。
郭嘉從外邊進來,驟然看見曹操身後,一左一右跪坐著的蔡文姬和貂蟬。
天,世上還有如此神品的女子……郭嘉的視線先落在蔡琰身上,已是驚豔之極,再看到貂蟬,便感覺眼前轟的一下,有種難以置信的觀感。
不過即便衝擊如此之大,郭嘉卻是迅速恢複鎮定,並挪開了視線。
表麵上甚至看不出他神色間有多少變化。
他是來謀事的,不是自己的不惦記,不然就是自找煩惱,取死有道,郭嘉向來通透。
他隨後入座,已是一眼不再多看。
曹操從旁觀察,對其心性,便頗為鐘意。
“荀彧對你多有褒獎,你來我兗州,便任祭酒一職,隨我參略軍事,有其他諫言也可說來。”
軍師祭酒一職,諸葛亮在蜀漢的前期,也任過類似職務,可見位置不輕。
直接給了自己軍師祭酒的職務,郭嘉愣了愣。
等跟著荀彧離開書房,郭嘉問:“這位州牧,做事向來如此嗎?”
荀彧斜了他一眼:“州牧必是在其他方麵了解過你,絕非輕易決定。軍師祭酒不小了,你好好乾,早晚列席。正在打仗,你明早入職,彆睡過了。”
郭嘉遂去了曹操給他分派的一處宅邸,安頓下來。
……
漢初平元年,冬,公孫瓚屯兵磐河,袁紹應戰,拉開了戰幕。
雙方結怨已久。
早在諸侯打董卓的時候,袁紹就借機出手,任命周昂為豫州刺史,派兵襲陽城。
當時袁術則讓公孫瓚的弟弟公孫越,回救陽城,公孫越在作戰中,被流矢射中身亡。
公孫瓚聞訊後,怒不可遏:“我弟弟是袁紹害死的。”於是舉兵打袁紹。
公孫瓚攻勢淩厲,威震大河以北。
一時間,冀州郡縣,紛紛歸降。
袁紹為了緩和局勢,主動服軟,提拔公孫瓚的從弟公孫範,為勃海太守,進行籠絡。
但公孫範一到勃海,立即倒戈。
直到今年,公孫瓚兵勢日盛,進駐界橋,自己任命嚴綱為冀州牧,田楷為青州牧,單經為兗州牧(沒能成行),並配置了郡守縣令,意圖轄製北方四州。
袁紹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才親自領兵迎戰公孫瓚。
曹操回到昌邑時,兩軍正在界橋南二十裡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