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操再次將神魂相的氣息送入月影鏡,像是沉入一口井中。
先是感覺清涼,繼而突然灼熱,如同被驕陽灼烤。
他的感知借助月影鏡,和彼端的日影鏡,取得聯係,被日月雙鏡影響。
月影鏡內,開始浮現出畫麵,光怪陸離,浮光掠影。
那彼端4號大墓內,日影鏡的光暈,似乎在折射移動。
鏡中忽然照映出一尊帝王的身影。
他立在一座山上,矚目著前方,像是一幅墓室裡的壁畫!
鏡子映現的畫麵,轉而又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石門。
那帝王就是在眺望石門!
曹操心頭微震。
那石門像山巒般聳立在墓葬之中,透過鏡麵也能感覺到其龐大無比,人與之相較,渺如塵埃。
石門在日影鏡照映下,一閃而逝。
片刻的觀察,曹操最直觀的感覺就是龐大,仿佛是就著山勢開鑿而成。
整麵山壁,便是一扇門。
畫麵第三次變化,卻是出現一張古拙的石台。
台上放著數件青銅鑄煉的器物,像鼎,內部溢出微弱光暈。
到了這裡,畫麵就戛然而止。
曹操籲了口氣。
4號序列的墓裡,那日影鏡為什麼能照映不同區域?
難道鏡子會動?
其墓葬,讓數次隔空窺看的曹操,有種莫名的驚詫感。
什麼樣的墓,會有這麼大麵積?
曹操回憶了下詞條給出的墓葬位置標注,在秦嶺主峰,太白山。
剛才日影鏡映現的石門上方,還寫著幾個古老的字體,是殷商中晚期的石骨文,也叫“甲骨卜辭”、“殷墟文字”。
曹操想了想,問書房一側的蔡琰:“文姬可識得殷商古文?”
蔡琰正在整理書簡,聞言嗯了一聲,回過頭來。
她新來的,沒好意思像貂蟬一樣,挨曹操那麼近。
剛才曹操取出鏡子,貂蟬也跟著旁觀。
“在古籍上學過一些,但認不全。”
史書對四大才女之一的蔡琰,評價是記憶力卓群,遍閱古卷。
凡是她看過的書籍,都能記的七七八八。
還有種說法是,史上的曹操花重金贖回蔡文姬,其實是因為蔡邕搜集的古書孤本,多達四千餘卷,在當時天下知名。
後來這些古卷,因為戰亂多數遺失。
但蔡文姬看過蔡邕收藏的古卷。
曹操把她贖回來,是為了讓她重現這些珍貴的書籍內容。
此時,曹操憑記憶把剛才所見的殷墟文,在紙上寫下來。
一共三個字,太古老了。以曹操的博學,也隻認得最後一個字,大概是‘台’。
文姬走過來看了好一會兒:“拔…台,不然就是過…台,中間那個字是一個人站在山上,像是…仙!
拔仙台,或過仙台……我也不確定,可以去問問阿父。”
你爹和我半斤八兩,咱倆要都不認識,他也夠嗆……曹操心想。
“你父來我這裡可還習慣?”曹操收起鏡子,換了個話題。
“習慣的。”
文姬在曹操注視下絞著手指,垂下眼簾,長而濃密的睫毛也隨之低垂,深邃的大眼睛看起來清澈沉默,帶著雨天的微愁般,異常美麗。
“阿父其實知道,州牧拉我們來,是擔心他之前跟著董卓做事,難免被眾多士族,朝中官吏記恨遷怒。
董卓死了,州牧怕阿父遭到清算。”
“阿父和我都想報答州牧的,所以才讓我來,跟著州牧做些事,儘自己的力氣。”
文姬飛快瞄一眼曹操:
“阿父其實不適合做官,昨日喝了些酒,想起往昔在董卓府上飲酒的情景,說董卓也很可憐,被他和王允等人愚弄。
這話要是被長安的一些人聽到,是要有殺身之禍的。”
曹操心想你說的沒錯,伱爹就因為胡咧咧,回憶董卓的事,被人斬了。
和文姬交談幾句,天色已晚。
曹操示意文姬和貂蟬先回去。
蔡邕和文姬也住在州牧府外院,大抵相當於客居的身份。
等兩女走了。
有隨從來報,說華佗路上有些耽擱,明日才能到昌邑。
曹操讓典韋,許褚進來,把從長安郿塢拿回來的寶物,搬過來兩箱,又讓人去傳令晉。
長安郿塢拿回來的東西,是董卓禍亂洛陽,橫征暴斂,吞納國庫所得大半身家,相當於漢王朝最珍貴的一筆遺留。
這筆財富之巨,讓曹操一不小心就成了漢末首富。
單是半人高的鐵皮箱,董卓經常查看的一批珍寶,就有近百箱。
令晉從長安回來,人就在州府的前堂,隨時聽候命令。
聽到曹操傳他,精神一振,起身就沒影了。
書房。
令晉弓腰收肩的走進來:“州牧。”
“先把箱子打開。”
令晉答應一聲,看了眼兩個半人高的鐵皮箱。
他探手輕觸箱子,側耳做傾聽狀。
這是耳朵長在手指上?
片刻間,令晉的指端有氣機延伸進入箱子的鎖孔,內部隱有滾軸轉動的機扣聲。
箱子轉眼彈開。
令晉檢查過,沒有彆的機關,才把箱子搬到矮席旁。
曹操從中取出一件東西。
令晉一看,頓感吃驚,居然是一枚玉璽。
曹操又掏出第二件東西,還是一枚玉璽。
令晉有些懵。
曹操接連從箱子裡,拿出四枚玉璽。
玉璽分為國璽,皇帝的私璽,等七八種不同樣式。
眼前這幾枚多是皇帝的私璽,殘留著稍許帝王氣運。
令晉心忖應是董卓在洛陽周邊挖墳,從帝王墓裡所獲曆代漢帝的印璽,也可能是大漢宮中的庫存。
曹操看看玉璽,遂埋首描畫,將詞條給出的關於4號序列墓葬的位置,部分區域的指向圖,複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