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侯陳逸!他如何敢在京都學府內,敢在大先生麵前這般霸道?!
……
周府門外。
花有香無精打采的看著周圍,先前還覺得新鮮,但看得久了,她隻覺得百無聊賴。
來來往往儘是些裝飾華貴的車駕,身著華服的世家子弟或者勳貴中人,沒甚得意思。
尤其是那些人裡,時不時會有幾個不長眼的酒囊飯袋前來,煩不勝煩。
蕭玄真同樣有些不耐煩,在又打發了幾個“青年才俊”後,她看向林雪茹問:
“師妹,不如咱們先進去?陳逸師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咱們在這裡待著多有不便。”
林雪茹看了看幾人神色,剛要點頭,就見街巷儘頭一輛馬車趕來,車上懸掛著邢國公府的林字旗幟。
“我二哥來了,咱們和他一同進去。”
其他幾人自無不可。
待林吉心趕到,和古天罡行禮後,便和林雪茹等人一同進入周府。
“太虛道宗古天罡道長,攜弟子前來道賀!”
“邢國公府前來道賀……”
前院裡。
周天策一身青衣,腰杆挺直的親自迎接,枯瘦的臉上不難看出一絲病態,卻是難掩他的喜色。
旁邊的陳遠則是穿著一身紫色衣袍,腰間一條黑色玉帶上懸掛著萬鈞刀和刻著敬業侯字樣的腰牌。
銀白長發襯托下,讓他那張硬朗如玉的臉有股彆樣的魅力。
但他和周天策笑臉不同,始終不苟言笑朝每一位賓客點頭致意。
這時,古天罡寫好姓名,帶著林雪茹等人來到前院內。
周天策渾濁的眼眸看著他們,笑容依舊的招呼道:“古道長,不知您來,老夫有失遠迎。”
古天罡揮了揮拂塵,淡然道:“老侯爺不用如此客氣,老道此番前來乃是為陳遠道賀。”
周天策聞言並未著惱,旋即招呼起代表邢國公府前來的林吉心。
“寒鬆還沒下朝嗎?”
“回老侯爺,父親此刻還在皇城內,母親特意命我和妹妹前來道賀。”
“來了便是客,裡麵請!”
陳遠看了看林雪茹等人,掃視一圈後臉上露出些不自然問道:
“二弟也會來嗎?”
林雪茹沒做他想,笑著回道:“逸哥哥會來哦,不過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
“這樣啊……”
陳遠擠出一抹笑容,朝幾人打過招呼,便讓下人領著他們進去。
隨著下人們略帶喜悅的念唱,周府之內氣氛更顯熱鬨。
見狀,周天策臉上的笑意更濃。
趁著賓客前來的間隙,他看了看身側的陳遠,問道:
“遠兒,你有心事?是在擔心陳家來人?”
陳遠輕輕搖頭:“事已至此,我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說完,他頓了頓,轉而問道:“祖爺爺,今日還有誰人會來?”
周天策見他神情沒了異樣,想了想說道:“應還有幾位要來。”
“皇室宗親,鎮北王府,武安侯、泰山侯等幾位武侯應都會派人前來。”
“除此之外,便是與我周家交好的其他府的世家、宗門中人。”
陳遠微微頷首道:“今日,很熱鬨。”
沒過多久。
杜彥清和杜妍兩人代表鎮北王府前來,王永年和大哥王燦代表泰山侯王西都前來道賀。
謝東安和薑夜兩人獨自前來,一人代表左相謝靜,一人代表黑甲衛副統領薑子期。
姍姍來遲的魏朝皇室,則是被魏皇賜婚給陳遠的魏瑾瑜。
“公主殿下,裡麵請!”
周天策見陳遠神色微冷,便上前接待一身霓裳炫彩著裝隆重的魏瑾瑜。
“老侯爺留步,我,我自己進去便好。”
魏瑾瑜看了眼陳遠,神色略有委屈的咬了咬嘴唇說道。
“公主殿下當心些,府內破落許多,還是老夫領著你進去。”
周天策笑了笑,便帶著魏瑾瑜向中院走去。
臨走前,他沒忘示意沉屙陪侍陳遠。
“老侯爺,”半道上,魏瑾瑜語氣幽幽的問道:“陳遠當真不滿意父皇的賜婚嗎?”
“若是換成我妹妹魏霄雲,他,他是不是會欣然接受?”
周天策枯瘦的臉上略有難色,他自然清楚陳遠變成如今模樣的緣由,卻是不能多說什麼。
歸根到底,如今的陳遠大都是被他所害。
“殿下和遠兒在南蠻相遇,應該是對他有所了解吧?”
魏瑾瑜遲疑著點頭,心中歎息一聲,原來還是因為那位姐姐嗎。
“老侯爺,若是可能,瑾瑜求您勸說陳遠同意父皇的賜婚。”
“便是他討厭我,也可以在成婚後不與我相處,我,我擔心父皇會怪罪他。”
周天策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殿下放心,老夫自會勸說。”
隻不過勸說歸勸說,他卻是不能再以逼迫的方式讓陳遠同意了。
等魏瑾瑜落座中堂內圈,看到王陽、謝東安等人都在,心情不由得好了些。
“你們怎麼都來了?”
“爺爺不便出麵。”謝東安看了眼王陽,淡淡的說道。
薑夜遲疑了下,隻說恰巧無事。
而王陽卻是沒有多看魏瑾瑜,目光一直看向花仙子所在。
看了半晌,王陽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問道:
“你們說,陳逸會來嗎?”
謝東安皺了皺眉:“師兄為何會問起英武侯?”
“先前學府那裡發生了一事……”
王陽將從外人口中聽來的事情講述一遍,略帶不悅的說:
“若是那陳逸來到,我隻想問問他為何這般霸道行事?”
“便是他修為天資超絕,身份地位超然,也不該如此欺辱世家之人!”
謝東安眉頭皺得更深,還未等他開口,卻見距離不遠的林雪茹似乎聽到了他的話,起身道:
“逸哥哥如何行事,輪不到你來多嘴!”
小丫頭對其他人和事可以不在意不關心,但是涉及陳逸之事,她絕對不會當做沒聽見。
特彆是方才王陽那般語氣,讓她已是不喜,因而此刻她的臉上已有了些冷意。
旁邊的杜彥清和杜妍等人同樣起身,看了看王陽以及他身旁幾人,附和道:
“京都學府是這般教導你們在背後議論他人?”
王永年眯起眼睛看著王陽:“我好像在哪兒見到過你,哦~如今的地榜第一是吧?”
“難怪會這麼不自量力!”蕭玄真起身哼道。
花有香更是不高興的握著長劍,嚴肅道:
“想打架就直說,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劍峰山花有香是也!”
花仙子雖未說什麼,但起身的動作幾乎和林雪茹前後腳,她隻是皺眉看著王陽,眼露不喜。
“……”
一語激起千層浪!
王陽怔怔地看著林雪茹等人,尤其是花仙子的眼神隻覺得心中湧起一團莫名煩躁的怒火。
“‘小劍仙’陳逸仗勢欺人乃是不爭的事實!”
“今日,他在京都學府逼迫吳、鄭、孫三家低頭認錯,太過霸道!”
“前日,他隻因個彆宵小之人就逼得無量山自封百年,更是不顧太虛道宗和無量山道門情誼!”
“還有先前在南蠻秘境,他斬殺羽化仙門三位天驕!”
“一樁樁一件件,無不證明他就是個無情無義之輩,我說得有什麼錯?!”
謝東安來不及阻攔,就聽王陽三言兩語細數陳逸的“罪過”,不禁苦笑連連。
還未等他想好如何緩和,林雪茹有些生氣的說:
“無量山先後兩次有人謀害逸哥哥,他讓無量山之人給個交代有何錯?”
“反倒是無量山樓宗主想要通過太虛道宗,逼迫逸哥哥低頭才是錯了!”
“還有羽化仙門,可是那請神一脈的掌教與拜神宗妖人和妖魔聯手刺殺逸哥哥在先!”
“至於今日之事,必定是那三家中人出言不遜,惹惱了逸哥哥,受此懲戒乃是咎由自取!”
小丫頭掃視一圈,堵住那些想要議論之人的嘴,昂首道:
“便是逸哥哥錯了,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杜妍略帶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心說沒看出來一向嬉笑著的小丫頭還有這麼強硬的一麵。
不過想歸想,並不妨礙她開口:
“某些人啊,不會是因為所謂的‘地榜第一’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吧?”
杜彥清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毒舌還是妹妹毒舌。
但他同樣不差。
“依本世子看,王陽公子或許是出於嫉妒,畢竟昨夜斬殺‘黑無常’的人不是他。”
“逸哥兒出了風頭,他這位‘地榜第一’有些不服氣,實屬正常!”
和林雪茹的解釋不同,杜彥清和杜妍兩人從小拌嘴,自是清楚誰先動氣誰就能氣一天。
三言兩語都紮在王陽心坎上,讓他這位名聲在外的大先生的關門弟子,臉色登時黑了幾分。
“你,你們?!”
曾幾何時,竟有人膽敢這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