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住在東宮的西南角最寬闊的院落之中,他是這一群藩王裡性子最殘暴之人,一有住的不舒服的地方便要去尋李慎算賬。
不得已,李慎隻能多采買了些模樣清俊的小廝,讓他們好好伺候康王。
沒幾日的功夫,康王所在的院落裡便抬出了好幾具小廝們的屍首。
李慎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賞給了那些小廝們的家人好些撫恤金,而後繼續采買小廝。
幾條人命而已,隻要能安撫住性子殘暴的康王,他什麼都不在乎。
自從魏錚給他出了殺藩王奪兵權的主意後,李慎便有些搖擺不定,一來是害怕自己手邊的兵力不足以解決這些驍勇善戰的藩王們,二來又怕自己處理不好奪過來的兵權。
魏錚聽聞了李慎的猶豫不定後,隻在心裡慨歎道李慎做事如此瞻前顧後,一點都沒有男子漢大丈夫的氣魄,可見是做不成什麼大事的。
他定然敵不過陸禮,隻盼著陸禮收到自己的飛鴿傳書後能機警聰慧一些,先處理了那些難纏的藩王,不要讓李慎分到一杯羹。
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魏錚便對李慎說“殿下哪怕要對這些藩王們動手,也要小心一些,千萬彆走漏了風聲。”
“走漏風聲?你放心,本宮沒有糊塗到這個地步。”李慎擺了擺手,他覺得魏錚是杞人憂天了些,畢竟他如今還沒構思好該如何解決掉康王與定王,定然不會打草驚蛇。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您從前對這些藩王們態度十分恭敬,若是一朝換了態度,隻怕會讓陸禮心生戒備。”
魏錚十分聰慧,隻道“當初下官為陸禮辦事的時候,我們就好奇過為何殿下遲遲不對這些藩王們下手,一旦將兵權搶奪過來,殿下便可立於不敗之地。所以殿下一旦有了異常的動作,陸禮一定能反應過來。”
這話將自己的嫌疑全然摘清,將來無論李慎與陸禮為了藩王兵權一事爭鬥成什麼模樣,都是陸禮早就有戒備之心的緣故,與魏錚的通風報信沒有什麼關係。
李慎聽了這話,立時蹙起眉頭道“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一旦本宮對這些藩王們下手,陸禮一定會知曉本宮的打算?”
魏錚沒有給李慎懷疑自己的機會,隻道“所以殿下在殺藩王奪兵權的時候一定要快狠準,不能有任何猶豫的心思。”
李慎沉默良久,才道“我知曉了。”
片刻後,朱雲急急匆匆地趕來書房稟告李慎“殿下,康王又弄死了幾個小廝。”
自從“寧蘭”扮演的清倌兒不翼而飛之後,康王的脾性就愈發暴戾了幾分,這一月裡已弄死了好幾個無辜的小廝。
回回都是由李慎來為他善後。
“這種小事以後就不必來稟告本宮了,還是像之前那樣處理。”李慎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聽了這話,便沒好氣地說道。
朱雲渾身一凜,瞥見李慎身旁立著的魏錚正一臉好整以暇地注視著自己,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自從殿下身邊多了個魏錚之後,朱雲的地位便急轉直下,也是他不如魏錚聰慧,辦事不如魏錚機靈。
若不是李慎對魏錚還有幾分懷疑之心,隻怕朱雲早就被魏錚擠兌得隻能辦些端茶送水的活計了。
“是。”
朱雲不情不願地退下後,李慎又問魏錚“那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若殿下信任下官,下官願意去刺殺康王。”魏錚肅冷著一張臉說道。
他並不是真的想為李慎做事,隻是當初康王的手碰過寧蘭,興許還在魏錚不知曉的情況下傷害過寧蘭,每每想到此處,魏錚便恨不得將康王千刀萬剮。
如此想著,魏錚便決意儘快解決了康王,至於康王手裡的虎符。
他可是這些藩王裡最不務正業的一個,他手底下的士兵們素質良莠不齊,即便歸順於李慎手下,也無法與陸禮那些訓練有素的私兵們抗衡。
康王,是一步無傷大雅的棋子。
“好,本宮相信你,也給你這個機會。”李慎拍了拍魏錚的肩膀。
康王如此殘虐無道,平日裡對李慎更是沒有半點尊敬之意,李慎心裡也惱極了康王,隻盼著能早日將他解決了才是。
話音甫落,魏錚便走回了自己屋子裡準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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