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國被轟出了病房。
他笑眯眯的出去了,宋婉清拍了拍滾燙僵硬的臉頰,又羞又惱,最後隻能“凶狠”地瞪了那家夥的背影一眼,發泄隻有自己才知道的小情緒。
臨走的時候這家夥還在門口大喊:“媳婦兒,我中午給你做玉蘭花片吃,你等著。”
嬸子好心地開口提醒:“振國啊,你去問問秦醫生,看你說的啥片,醫生叫吃不?”
…
“秦醫生,我想給媳婦兒做玉蘭花片吃,她能吃麼?”
秦醫生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問:“哦,你先說說你準備怎麼做?”
沒聽過,但不能露怯,聽他詳細說說。
“就是把玉蘭花的花瓣洗乾淨了,裹上雞蛋液,然後放在油鍋裡炸。”
秦醫生的嘴裡泛口水了,乖乖,這家夥真會吃。
他點點頭,“可以吃。”
趙振國接著問:
“那靈芝可以吃麼?”
“人參可以吃麼?”
“石斛可以吃麼?”
“鹿茸、鹿肉可以吃麼?”
“熊掌可以吃麼?”
…
秦醫生的嘴巴已經張得能吞下小孩的腦袋了。
聽趙振國越說越不像話,秦醫生沒好氣地問:“振國同誌,你怎麼不問問我龍肉能不能吃!”
趙振國古怪地瞟了他一眼,秦醫生今天咋了,還學會陰陽怪氣人了。
他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那是因為我沒龍肉。”
秦醫生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那意思是,彆的他都有?
好家夥,他可真行。
“不是,秦醫生,熊掌我媳婦兒到底能不能吃?你給個準話啊!”
秦醫生:“…”
我又沒吃過,我怎麼知道?
趁著彆的病人家屬叫他的功夫,秦醫生落荒而逃,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
“媳婦兒,快來嘗嘗。”
趙振國已經把新鮮出爐的玉蘭花片夾出來,噘著嘴吹氣,吹了幾口才湊到宋婉清麵前。
看著他憨憨的樣子,宋婉清忍不住笑了。
玉蘭花片因為裹了蛋液,聞著就很誘人。
她輕輕咬了口,酥脆的外皮咬上去便碎裂了,響起細微的沙沙聲,碎屑難免掉落下來,趙振國伸手給她兜住。
宋婉清已經用舌頭快速把整片玉蘭花裹進嘴裡,腮幫子一股一股地,光是聽著那沙沙聲就知道多脆。
“怎麼樣?”
趙振國眼睛亮晶晶的。
“蛋香濃鬱,花香突出,口感酥脆卻又不會膩,挺清爽的。”
宋婉清咽下一口,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你喜不喜歡?”趙振國笑著問。
宋婉清沒回答,而是夾起一片送到他嘴裡,趙振國一愣,咬了一口,宋婉清笑著說:“你覺得呢?”
“媳婦兒…喜歡就是喜歡,非要反問我…喜歡就要大聲說出來,媳婦兒,你喜歡我麼?”
宋婉清:“…”
吃的也堵不住這張胡說八道的嘴,可說出來的話,怎麼會又古怪又熨貼呢?
因為多嘴,趙振國再一次被趕出了病房,被剝奪了喂飯的權利。
他吃完飯晃悠到醫院院子裡,摸出根煙點上,悠悠地抽了起來。
剛抽兩口,一個戴著平布帽的男人冷不丁地湊上前來,“兄弟,湊個火。”
趙振國想也沒想,隨手就把火柴盒拋了過去。
可奇了怪了,那人沒伸手接,火柴盒“啪嗒”一聲,直愣愣地掉在了地上。
正納悶呢,突然,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他的後腰,寒意嗖的一下竄遍了全身,直透骨髓,後背瞬間冒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
槍!
趙振國心裡一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往後瞥,可那人的眉眼都躲在平布帽的陰影裡,半點也瞧不見。
他的手下意識地向懷裡伸去。
“彆動,給我老實點兒!”一個低沉又冷酷的聲音在趙振國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