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國又又又被趕出了病房。
等趙振國離開後,屋子裡頓時安靜了許多。
嬸子笑眯眯地瞅著宋婉清,開口說:“清清,嬸子多句嘴,像振國這麼會心疼媳婦兒的大老爺們,可真是不多,你老趕他出去乾啥?”
宋婉清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她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嬸子見狀,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你看你,還害羞呢。嬸子這可是說的是實話。”
“我生大妞的時候,那尿罐子滿了,我叫他倒一下,他理都不帶理的。後來還是我自己能下地了,才去收拾的。你說說,你要攤上這樣的男人你咋辦?”
“振國,這樣的好男人,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他知道陪著你,心疼你,你就順著他,彆老跟他對著乾。”
宋婉清紅著臉“嗯”了聲。
...
看暫時不需要自己幫忙,趙振國準備去搞點錢。
藥店老板很識貨,嘗了一口趙振國帶來的蛇膽酒,直接開出了十塊一瓶的高價,這時候茅台酒才八塊錢一瓶…
賣了十瓶酒和幾顆蛇膽,換了一遝大團結,趙振國美滋滋地出了藥店。
嗯,營地那麼多死蛇,少個二十多條,應該沒人發現吧?
拿著錢,趙振國去了趟黑市投機倒把那裡,然後才去了供銷社。
不逢集,供銷社沒多少人,不用擠。
趙振國是這裡的常客,跟櫃台的趙姐搭上關係後,有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都會給他留一份。
趙姐:“這是滬城來的發夾,看看這顏色多鮮亮,雙層蝴蝶結樣式是咱們這裡沒有的。”
媳婦兒的頭發編成兩條辮子,帶上發夾肯定很好看,可惜現在還用不上。
不過,趙振國還是毫不猶豫掏錢買下。
之後還買了兩根藍色的發帶、雪花膏、槽子糕,水果罐頭,肉罐頭,餅乾,奶糖,麥乳精,汽水...還有一個收音機。
趙振國帶著收音機去了黑市,找到賴毛,讓他幫忙找人改造收音機,托他在城裡找個房子。
這是之前跟過他混的一個小弟,後來改邪歸正了,在黑市上做生意。
...
晚上吃了飯,趙振國和嬸子對視一眼,嬸子知趣地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媳婦兒,我給你看個東西。”
宋婉清疑惑地看了趙振國一眼,“什麼東西?”
“你先閉上眼,不許偷看。”
趙振國拿出個紅布包著的東西,看大小似乎是個小盒子。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桌子上出現一台嶄新的收音機。
“喜歡嗎?我怕你悶,給你解悶用的!”
趙振國笑著看她,宋婉清鼻子酸了酸。
這年代,收音機是名貴物件,是結婚時充當彩禮和嫁妝的門麵。
趙振國娶宋婉清的時候,沒有給宋家彩禮,
她嘴上沒說,其實還是很羨慕彆人的彩禮有收音機的。
後來蓋了房,家裡也添置了收音機,可惜一把火,全沒了。
她其實很喜歡收音機。
一個小小的匣子,可以聽到來自全國各地的消息,還能聽音樂,聽故事,多神奇。
“快打開聽一聽,保證不太一樣!”
趙振國一臉興奮的說,走過去把門窗關上。
宋婉清小心翼翼打開收音機的旋鈕。
幾聲“沙沙”聲響,收音機裡傳來廣播主持人渾厚有力的報時聲音,“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七點……”
趙振國又引導她調了幾個台,幾聲“沙沙”的電流聲後,一陣優美動聽的歌聲緩緩傳來。
宋婉清從未聽過這樣旋律的曲子,用她說不上來的樂器發出的聲音,和緩、輕柔、動人。
她睜大眼睛看了眼趙振國。
趙振國小聲跟她說,“我找人改了調頻,這台收音機能收到…那邊的頻道。”
宋婉清把聲音又調小了些,但還是不舍得調走。
這音樂真好聽。
“好聽吧?”趙振國笑眯眯看著她,“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歡!”
音樂結束,宋婉清重新調回新聞播報。
她問趙振國,“你是怎麼買的收音機?”
這個牌子的收音機得要一百來塊,家裡,應該沒錢了,自己在醫院住著還一直花錢…
趙振國“哈哈”笑了幾聲,“放心,你男人本事著呢,打獵賺來的。”
宋婉清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
趙振國把自己怎麼打獵怎麼賣酒的事情加油添醋地講了一遍。
得到他的肯定答案,宋婉清這才說,“家裡缺錢,但你可千萬彆為了賺錢去做傻事。”
振國現在比之前好太多了,隻要不犯渾,賺不賺錢不重要。
她很知足的。
趙振國笑著摸了把她的腦袋。
傻姑娘,彆人嫁人,恨不能把所有好的都往自己身上揣,隻有她,還一個勁兒推拒。
他親了口妻子軟乎乎的臉頰,“你嫁進我們家,我就要給你最好的東西。”
“對了媳婦兒,咱家的房你咋想的?還在原址上起?還是換個地方?”
宋婉清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說:“有個詞叫不破不立,我們…還在原址上起房子!”
“好…”
有了收音機,宋婉清還是很興奮的。
她躲在被窩裡,寶貝似的聽了許久,一直聽到所有的頻道都響起“沙沙”的電流聲,才意猶未儘放下手裡的收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