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生繼續說:“今天來此本就是煩悶,特來與師兄閒談,十幾年來,這俗世倒也少見修行者,沒想到這江沅城今天倒是熱鬨,竟然有修行者。”
聽到黃元生如此說,牢中那男子有些驚訝,不過瞬間就無所謂,倒是要聽聽黃元生要說什麼。
“今天這江沅城死了一些人,出手之人,犀利果斷,雖然都是些江湖草莽,可也有些拳腳在身。我的下屬從那群人的口中得知,出手之人是個少年郎,他手持匕首將眾人手足悉數斬落。”黃元生這麼說。
“一個少年郎怎麼會如此厲害,這毋庸置疑,定是修行者,隻有修行者的手段才會如此輕鬆的解決。想想以前,修為還在的時候,看這些普通人如同螻蟻,現在我也是這螻蟻,應該覺得害怕才是,可我很好奇,那修行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黃元生如此自顧地說,並沒有理會牢裡的男子所想,然後才與男子說道:“師兄,你害怕過嗎?”
牢中男子笑道:“害怕,嗬嗬。我怕得很,以前怕死,後來怕生,現在嘛~”
他看著黃元生有些恨恨地說:“我怕見不到你死。”
聽到這話,黃元生有些苦笑,知道一切不可挽回,之前在他身上什麼手段都用過了,這人死活就是不開口,兩年來,他輾轉自江沅城,悄悄將他關在地牢之中,閒暇時便會來此與他說話。
今天要不是林家之事,他也不會來此,十幾年前的那場變故,使他氣海破碎,有幸保住一命,卻從一個修行者變成普通人,從此跌落凡塵。
他痛苦掙紮,卻不甘命運如此,於是想到了師門中有門秘術叫血靈偃。
普通人沒真元,而催動一般的偃術都需要真元,唯獨血靈偃不用。
他當時記得,入門之時,師父傳給了一位師兄此法,隻是此法極為隱秘,從不告訴師兄弟們。
他在門中,心思細膩,看出這個師兄並沒有修為,但卻和他們一樣,可以施展偃術,他當時就覺得十分神奇。
當時他一直以為師父藏私,將這麼好的東西唯獨交給了師兄,心中一直有芥蒂,之後漸漸地,他野心勃勃,貪念勝於理智,最後才做出了弑師的舉動來。
他並不後悔,可跌落凡塵讓他絕望,但想起這門秘術,他感覺要是學會,不說重返修行世界,至少在這凡塵之中起碼有些自保的手段。
想及此,他千辛萬苦終於尋得這位師兄,將其誘騙,使用奇藥將他製住,將他的血靈偃收了起來,一直囚禁逼問,讓他交出血靈偃的驅使之法。
奈何兩年過去,這位師兄受儘折磨,依然隻字未提,將他的脾氣都磨滅了許多,血靈偃在他手上研究來研究去,依然沒有什麼發現,根本無法使用。
要不是今天城裡出這檔子事,他差點把血靈偃的事情忘了,想要對付修行者,或許隻有這血靈偃或許有用。
黃元生看著蓬頭垢麵的師兄,歎氣說道:“師兄,你放心好了,不會有這一天的,也許這陣子忙完了,我就送師兄去見那臭老頭。”
說罷,他朝著出口走去,燈光從黑暗之中一點點異動,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臉陰霾之色。
林家場間的氣氛有些沉重,不知多久之後,林顧南才緩了過來,悲痛與沈樂說話。
“小哥,我二弟是怎麼死的?”
“師父之死有些複雜,這與他之前仇舊怨有關,殺死他之人也死了,不過他背後之人是誰,我並不得而知。這或許涉及師父的隱秘,師父並未向我言明他之前的過往。”沈樂如此說道。
想到此,沈樂想起一事來,問林顧南道:“我師娘是否安葬在這?”
林顧南沉痛地點點頭,隨後說道:“當年之事二弟對我們便守口如瓶,山上的禍事恐殃及家人,十年前帶著弟妹的屍身回來安葬,要求家族將其從族中除名,斷絕關係,以免牽連家族。”
“此事我曾極力反對,但無奈家中族老覺得二弟深明大義,同意其做法。後來他帶著弟妹的屍身,尋了兩塊風水為伴的寶地,悄悄安葬在林家祖墳對麵,這件事隻有我知道,沒想到二弟早料到自己會有此劫,早將墳地安置好。”林顧南如此說。
聽及此言,沈樂沒想到林顧秋當年山上變故之後,回到江沅城竟然如此做,他早早將自己的後事托付與大兄。
最讓沈樂驚訝的是,他竟然自己脫離親族,這對一個有傳統的世俗觀的人根本無法辦到,看來當年的禍事如此嚴重。
這時候,一旁麵色哀痛的林書馨輕言問道:“書雅妹妹呢?她還好嗎?一直未聽到沈公子提及,她是不是也~”
話沒說完,林書馨又梨花帶雨地抹起淚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