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朱紅大門緊閉,透著一股莊嚴肅穆氣息的公主府內,庭院中一片死寂,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br元川姌身著華麗的錦緞服飾,衣袂隨風輕輕飄動,可那精致妝容下的麵容卻透著濃濃的慍怒之色。/br她蓮步輕移,而後穩穩地站定在了原地,眼神中滿是不耐煩與厭惡。/br隨後,她冷冷地沉聲對身邊那一群侍從吩咐道:“你們下去。”/br那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一眾侍從聽聞,趕忙恭敬地彎腰行禮,而後緩緩地退下,腳步輕得幾乎聽不到聲響,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庭院的拐角處。/br待侍從們都退下後,元川姌猛地扭轉身軀,那動作帶著一股狠勁兒,她揚起手臂,毫不猶豫地直接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六駙馬的臉上。/br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庭院中顯得格外刺耳。/br六駙馬的臉龐猛地一偏,瞬間便留下了一個清晰而又刺目的紅印,那紅印以極快的速度腫了起來,仿佛是他這窩囊模樣的恥辱印記。/br元川姌看著眼前的人,心中的不滿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洶湧澎湃。/br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br她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著,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射出來,她慍怒著,張開嘴便開始罵喝道:“沒用的廢物!區區一件小事都辦不好!你還能成什麼事!哼,本宮嫁給你可真的是天大的笑話!簡直就是本宮這輩子最大的恥辱!”/br她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尖銳,在這空蕩蕩的庭院裡回蕩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六駙馬。/br而六駙馬,就那樣逆來順受地默默垂眸站著,聽著元川姌那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責罵,他的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埋進自己的胸膛裡。/br他的眼神黯淡無光,裡麵滿是無奈與委屈,可他卻一聲不吭,隻是靜靜地承受著這一切。/br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這沉默仿佛無邊無際的黑暗,將整個庭院都籠罩了起來。/br元川姌心裡清楚,這麼多年以來,他向來都是這般窩囊的模樣,從心底裡,她就對他瞧不上眼,可是,此刻她心中的怒火卻怎麼也壓不下去,畢竟長夏手裡已經抓住了他的把柄,這萬一要是捅了出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br她越想越氣,於是又繼續罵道:“你為何就不能像那個養子一樣!人家隨便做一件事都能做得妥妥當當!可你呢,就隻會給本宮丟人現眼!現在好了,長夏手裡已經抓住了你的把柄,你打算要如何!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死,可彆拖上本宮,本宮可不想跟著你一起倒黴!”/br她絕情的樣子愈發明顯,那鄙夷的眼神就仿佛在看著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仿佛她身邊的這位夫君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此生最大的恥辱一般。/br就在這時,六駙馬緩緩地雙膝跪地,動作遲緩而又沉重,仿佛那雙腿上綁著千斤重的巨石。/br他依舊垂著眸,那模樣卑微到了極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又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些,低聲說道:“公主息怒,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請公主放心,我……我定會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絕不會讓公主受到一絲一毫的牽連。”/br元川姌卻根本不領情,她猛地拋開了那一度維持著的公主氣度,伸出手直接掐著他的下頜,用力之大,仿佛要把他的下巴捏碎一般。/br她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怒火幾乎要把六駙馬吞噬掉,她怒吼道:“你要如何?!你要如何?!你會什麼?殺個人都不會!你還能乾什麼?!你就隻會在這兒說些空話哄本宮嗎?哼,本宮可不會再相信你這廢物的鬼話了!”/br六駙馬向來是不敢直視元川姌的,這麼多年的卑微生活早已讓他習慣了低頭。/br可此時此刻,他的雙眸卻緩緩一動,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緩緩地抬起頭,直視著元川姌的眼。/br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語氣平緩,聲調雖微低,但卻透著一種彆樣的堅定,他緩緩說道:“公主身份尊貴,為夫定會為公主分憂,該死的人一定會死。公主且放寬心,一切有我在。”/br元川姌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猛地甩開他的臉,那動作帶著十足的嫌棄,她冷哼一聲道:“最好如此。若是辦不好,哼,你就等著瞧吧!”/br隨後,她氣呼呼地甩了甩衣袖,那衣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起一陣微風。/br她頭也不回地大步朝著屋內走去,那腳步聲在寂靜的庭院裡回響著,片刻之後,便消失在了屋內,隻留下六駙馬依舊跪在原地,庭院裡又恢複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br在那略顯清冷的庭院之中,地磚泛著冷冷的光。/br他就那樣直直地跪在堅硬的地磚上,膝蓋處傳來的疼痛早已被心中翻湧的情緒所掩蓋。/br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片刻之後,卻緩緩地收緊成拳,那緊握的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著青白之色。/br他微微抬起頭,原本還算平和的眼底,此刻那陰沉之色正如同烏雲蔽日般緩緩出現,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直至將整個眼眸都籠罩其中。/br那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似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凍結成冰。他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遠去之人的背影,目光猶如實質的利箭,仿佛要在那背影上穿出幾個窟窿來才肯罷休。/br而他眼底深處,冷漠荒蕪一片,猶如死寂的荒漠,沒有一絲生機與溫情,有的隻是無儘的怨懟和被踐踏尊嚴後的死寂。/br“長夏,槐序。”/br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名字,那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卻飽含著刻骨銘心的恨意。/br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詛咒,在這寂靜的庭院裡幽幽地回蕩著。/br隨後,他緩緩地起身,動作顯得有些遲緩而沉重,仿佛身上背負著千鈞重擔。/br他的雙腿因為長時間跪地而有些麻木,起身時一個踉蹌,但他還是穩住了身形。他緩緩地呼吸著,那呼吸聲在這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次的吸氣呼氣都像是在努力平複著內心那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br扭頭間,他的目光落在了樹上那鬱鬱蔥蔥的綠葉上。/br微風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聲私語著什麼。/br可在他眼中,這些原本充滿生機的綠葉此刻卻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屈辱與落魄。/br他暗暗咬牙,心中想著,這份屈辱,這份被人如此輕視、踐踏尊嚴的屈辱,全都是你們給的,長夏、槐序,你們給我等著,我定要讓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br而在不遠處,目睹這一切的陰司們彼此相視,他們的眼神中透著些許驚訝,又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擔憂。他們似乎預感到,一場因這屈辱而生的風暴即將席卷而來,而這場風暴將會給所有人帶來怎樣的影響,卻無人能夠預知。/br牢獄之外,氣氛顯得有些沉悶而又透著絲絲微妙的緊張。/br長夏靜靜地站在那裡,對於槐序剛剛所說的那句話,滿心都是不解與疑惑。/br她微微蹙起眉頭,眼神中透著明顯的猜忌,在心底暗自思忖著:哼,他又在耍什麼花招?/br就在這時,烏瑰的嘲諷聲傳了過來,猶如一盆冷水,瞬間將長夏有些紛亂的思緒澆醒,讓她那差點迷失在槐序話語中的理智,慢慢地回歸到了正軌之上。/br而此刻的槐序,眼底正蕩漾著溫柔的笑意,那目光直直地落在長夏身上,瞬間就將時光拉回到了當初。/br那時的宮道上,陽光明媚而又溫暖,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笑盈盈地朝著長夏跑來,他身姿輕盈,奔跑時揚起的發尾輕輕甩動著,那原本就纏著的發帶更是隨著發絲一同在空中飄揚。/br少年臉上那明媚的笑容,燦爛得如同春日裡最耀眼的暖陽,讓長夏覺得,在那一刻,少年的眼中似乎真的隻有自己。/br可是如今,歲月流轉,當初那個帶著稚嫩氣息的少年已然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成熟內斂的男子。他的臉龐雖然依舊英俊,可那笑容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一副神情,卻好似被一層迷霧所籠罩,任誰也看不透、猜不著。/br“你辦案一切小心,我在長贏宮等你回來。”/br槐序的聲音輕輕響起,語調平和而又帶著一絲關切,說罷,他動作迅速卻又不失溫柔地往長夏手心塞了一封書信,隨後便轉身匆匆離開了。/br那離去的背影,看似灑脫,卻又仿佛透著些許不舍與無奈。/br烏瑰見狀,立馬鄙夷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這人又在耍什麼花招?哼,我看他就沒安好心,每次弄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兒,也不知道到底打的什麼主意。”/br長夏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了手心之中的那封書信上。/br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毫不猶豫地揮手就將那封信扔下,仿佛那封信是什麼燙手山芋一般,碰都不想多碰一下。/br烏瑰一愣,瞪大了眼睛看著長夏,滿臉的難以置信,急忙說道:“不是,你就這麼扔掉了,萬一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呢?你也不看看就扔,這要是錯過了什麼關鍵信息可咋整?”/br長夏冷哼道:“他的信,我可不想看。”/br一想起上一次收到的那封和離書,長夏心中就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懣之情。/br那封和離書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至今那一幕幕場景還依舊曆曆在目,清晰得如同昨日剛剛發生過一般。/br她正要扭身離開,邁著大步走出去幾步之後,心底卻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糾結。各種複雜的情緒像是一團亂麻,在她心中交織在一起,讓她心煩意亂。/br“煩死了!”/br長夏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猛地停住了腳步。她站在那裡,內心掙紮了片刻,終究還是拗不過自己內心那一絲隱隱的好奇,又扭身快步走回去,撿起了那封剛剛被她扔掉的書信。/br這時,躲在暗處的槐序將這一幕儘收眼底,他眼底漾起的笑意更濃了,那笑容中透著一絲得逞的喜悅,又夾雜著些許對長夏的疼惜。/br他知道,長夏終究還是對他有著不一樣的情愫,哪怕嘴上說得再狠,行動上卻還是會忍不住在意。/br而另一邊,官飛一臉疑惑地看著槐序,忍不住問道:“殿下,咱們為何要離開,您不是一大早就要找王爺麼?怎麼這就走了,也不多待會兒。”/br槐序垂著手,目光望向長夏離去的方向,眼底彌漫著柔情:“不,這樣會讓她厭煩的。她現在對我本就心存芥蒂,如果我一直纏著她,隻會讓她更加反感我。這樣就好,給她一些空間,也給我自己一些時間。我讓你去查的事情,你可有查到了?”/br官飛連忙點點頭,一臉正色地說道:“虹砂來信說查到了,今夜就會有結果。殿下您放心,一有消息我就立馬來向您彙報。”/br“我必須得弄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長夏會對我如此?”/br槐序微微皺眉,眼神中透著一絲迷茫與困惑。/br官飛欲言又止,臉上的神情儘顯糾結。/br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br“你要說什麼?”槐序察覺到了官飛的異樣,轉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他。/br官飛這時候才鼓起勇氣說道:“殿下,這.....那趙家的小子好像是認真的,看他對王爺的樣子,可不像是鬨著玩的。咱們該怎麼辦?要不要我派點人.....”說著,他還特地自己用手抹了一下脖子。/br“不,不用,他若是出事,我和長夏隻會越來越遠。”/br槐序立刻打斷了官飛的話,他的眸色深深,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與無奈。/br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很微妙,不能輕舉妄動,必須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能去處理關於趙家小子的事情,否則隻會讓他和長夏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糟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