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
女子靜靜佇立。她身姿欣長而挺拔,如同一株遺世獨立的青竹,散發著超凡脫俗的氣質。
一頭烏黑的長發被精心盤起,僅用一根素色的發帶固定,發帶的尾端悠悠揚揚地垂落,隨著微風輕輕擺動,似在訴說著無儘的哀怨與惆悵。
她身著一襲玫紅長裙,衣袂在風中肆意飄動,獵獵作響。
此時,她正冷漠地凝視著忘川之上那些飄散遊蕩的魂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憐憫與同情,隻有無儘的淡漠與疏離。
“你還真是好雅興,約人約在這種地方。”
麵容冷峻孤傲的男子穩步走來。他生得劍眉星目,麵容極為俊朗,一頭烏發束於頭頂,頭戴精致銀冠,在幽暗中閃爍著清冷光澤。
他身著墨藍寬袖長袍,衣袂隨風而動,步伐堅定有力,每一步都似踏在這忘川的千年孤寂之上。腰間所佩環佩,隨著他的走動輕輕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他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卻未達眼底,深邃的眼眸之中,壓抑的思緒如暗流湧動。
女子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她朱唇輕啟,聲線清冷“他是下來曆劫的,如今曆劫失敗,便隻是一個廢神。此事,你應該知曉吧?”
李盛年微微抬眸,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抹深藏的孤寂,緩聲道“是,我知道。”
女子細長的眉梢輕輕挑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們冰釋前嫌,合作一次怎樣?”
李盛年聽聞此言,瞳眸不禁微微晃動,一抹意外之色瞬間展露於臉龐“你……”
長夏驀然回首,目光如刀般鋒利地刺向他,神情冷酷至極,言語更是仿若裹挾著冰霜“之前阻攔你,乃是因為那裡是妖都城,你若肆意妄為,我亦會深陷麻煩。如今形勢不同,遠在千裡之外,神不知鬼不覺地除去一個人,對於王孫殿下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李盛年嘴角勾起一抹帶著玩味的笑容,挑眉問道“你要利用我?”
“是,畢竟咱們的目標一致。”她回答得乾脆利落。
他緩緩扭頭,望向彆處,嘴角那淺淺的弧度逐漸揚起,眼底的得意之色如潮水般蔓延開來,幾乎要將這忘川的幽冷都驅散幾分。然而片刻之後,當他再次回頭,那神色卻又迅速被冰霜所覆蓋“你們和離了?”
“和離也是遲早的事。”女子的聲音依舊冷淡。
李盛年卻突然笑出了聲,長夏麵露驚訝之色,柳眉緊蹙,眼中滿是嫌棄“你什麼毛病?”
李盛年雙手瀟灑地抱於胸前,此刻的他麵上呈現出從未有過的輕鬆之態,竟多了幾分少年的意氣風發之感“好,不過要利用我,還得談個條件。”
“什麼條件?”長夏問道。
“你先彆急,我且問你,你當真恨他?恨到深入骨髓,不惜擾亂他的劫難,讓他淪為一介廢神?”李盛年的眼神中帶著探究與期待,那神色竟隱隱透著幾分侵略的邪性。
長夏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的目光,強勢回盯,她的眼底唯有絕情,聲音更是決絕到了極點,甚至飽含著十足十的憎惡“沒錯。”
李盛年嘴角笑意更濃“條件事成之後我再跟你說。”說罷,他看向遠方,眼底的笑意如繁花綻放,再也難以收斂。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漸漸有了意識。它先是輕柔地灑落在院牆之上,而後順著院牆緩緩地爬進了窗欞之內。
那明亮而溫暖的光線,最終懶懶地趴在了少女的膝頭,像是找到了一處極為愜意的棲息之所,將少女的膝頭染成了一片金黃。
在那明亮的鏡子之中,少女的麵色如春日盛開的花朵般嫣然豔美。
她微微傾身向前,手中握著眉筆,輕輕地描著眉頭,動作極為細膩輕柔。她的眼眸仿若一汪澄澈的湖水。
接著,她又輕拈起唇脂,那鮮豔的色澤如同一抹嬌豔的桃花,輕點在唇上,瞬間讓她的嬌美之中又增添了幾許魅惑之意。
鏡子之中,少女的身後靜靜地站著一位少年郎。
他身著一襲寶藍窄袖長袍,那長袍之上,用細密的銀線精心繡著纏繞著的銀杏葉,似一小把一小把精致的小雀扇。一條銀色的寬帶鬆鬆地將他細窄的腰輕輕包裹,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他的發帶將一頭烏黑的長發高高一束,幾縷碎發垂落在額前,更襯得他眉目清秀如畫。他的眼眸之中,似有魅鉤暗藏,隻需輕輕一眼,便能勾人心魄。
此刻,他正專注地為眼前的少女仔細地梳著長發,修長的手指穿梭在發絲之間,動作輕柔而嫻熟,每一下都飽含著深情與寵溺。
“阿序,你看,好看麼?”這時,身前的人扭身,盈盈一笑,向他展示自己的妝容。
他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緊緊地盯在少女那兩瓣飽滿如春日蜜桃般的唇瓣上。
那唇色恰似嬌豔欲滴的桃花。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細端詳著,輕聲讚歎道“好看。”
隨後,他的動作愈發輕柔,緩緩地伸出手,撫上少女纖細而優美的脖頸,那手指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激動。
他的視線逐漸變得幽深起來,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其中的**如決堤的洪水般緩緩傾瀉而出,幾乎要將少女淹沒。
少女瞧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嬉笑出聲,清脆的笑聲如銀鈴般在空氣中回蕩“怎麼?難不成你也想塗?”
少年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我塗了可不好看。”
“好看,阿序是世間最好看的人。”少女毫不猶豫地說道,話音未落,她仰起臉,主動吻在了少年的唇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少年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他整個人瞬間怔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少女唇上的嫣紅唇脂淺淺地染在了他的唇瓣上,為他原本清秀的麵容更添了幾分妖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