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沉菱說話也沒留什麼情麵,白日裡的賬還沒清算,現下新仇舊恨混在一起,打壓蘇容嬋一分,就算是為日後的齊婉玉鋪路一分。
“不過說了你幾句,你就去母親麵前跪著,可憐母親居於祠堂之中,生生忍了你一下午的煩。”
蘇容嬋麵色一白,當即似忍受雨打飄零的嬌花般惹人憐愛,她咬著唇擺出倔強模樣,求助地看了一眼裴涿邂,又似失望般收回眼眸,往蘇容妘身側躲了躲。
蘇容妘看著她,實在語塞,動了動卻沒能將胳膊收回來。
她重新被嫡妹拉到了人前,叫旁人的視線都落在她們身上,好似再說身為新婦在夫家多淒苦無般,要拉著姐姐在身邊才安心。
裴涿邂也終是慢條斯理放下筷子,視線落在蘇容妘身上時,墨色的眸子沉了沉。
他細細斟酌了一番,又看了一眼長姐,心裡原本想讓夫人將蘇大姑娘送回去的心思稍稍歇了下去些。
“長姐,家宴上,還是先用飯罷。”
他聲音冷冷淡淡,分明這席麵上的事是因他而起,卻又好似唯有他一人能抽離其中。
一頓飯吃得噎人的很,裴涿邂終還算是有點良心,離席的時候,還知道將新婚的妻子帶出去。
不過剛走出院口月洞門,他便開口:“我少時父母離世的早,是長姐撐起裴家門楣,她日子過的艱難又盛年喪夫,若又什麼不是,還要辛苦夫人擔待。”
蘇容嬋懦懦應了一聲是。
裴涿邂深覺夫人脾性好,轉而看向妻姐,忍著不悅道:“你既想留蘇大姑娘作伴,便留下罷。”
他自覺自己對夫人很是寬厚忍讓,希望她對長姐也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