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竟是陡然想起之前曾聽宣穆說,縣主嗣子的畫很好,尤其是畫人,應是得了縣主真傳,她現下才算是見識了,什麼叫擅畫人像者亦善認人。
縣主上下將她打量一圈,再開口時,聲音冷下來幾分:“撿著高枝就攀,你可對得起世子?你既得了世子寵幸,做了他的女人,他喪命時你不跟著去便已是不該,如今竟要為旁人妻,你良心可安?”
蘇容妘眉頭不由蹙起,覺得她這話說的實在沒什麼道理。
雖則在縣主心中已經十分確定宣穆的身份,但她仍舊自欺欺地不敢明著應下。
她深吸一口氣:“我不認識什麼世子,還請縣主莫要此事定在我身上。”
這話說完,她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即便我真的是世子的妾室,身死債消,我要想與他殉情那是我情深,我想好好活著也不算是錯,為何到了縣主口中,卻好似成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
她這話聽在嬌生慣養的縣主耳中,便是蔑視皇室頂撞。
縣主盯著她冷笑一聲,旋即直接揮手,一個巴掌便朝著她過來。
蘇容妘在她抬手之時便下意識向後躲,倒是叫這一巴掌落了空。
手上空空,清脆的響聲並沒有預料之中到來,縣主眸色一凜:“你竟還敢躲?”
蘇容妘驚魂未定,方才動作全然是本能,如今被這疑問,更覺實在好笑:“縣主好生無禮,我如今的身份尚是裴家婦,縣主無緣無故懲治臣妻,是否太過狂妄了些?難不成我還要站著等著挨打?”
“吾乃皇室中人,賞你一巴掌又算得了什麼?”
縣主對外麵喚:“進來幾個人,把她給我按住了!”
蘇容妘周身緊繃起來,僅一瞬的功夫門外便有兩個丫鬟進了來。
縣主旋身坐到身後的椅子上,挑眉看著丫鬟一左一右扣住蘇容妘的肩頭。
蘇容妘的麵紗被扯了下來,掙紮之下叫她被挾製的肩膀格外疼,她倒吸一口氣,也不知怎得小腹似有種被牽扯的疼。
這一下疼的沒有防備,但身後的兩個丫鬟不會放過她,趁此機會手上用力直接壓著她跪了下來。
縣主稍稍附身,染著蔻丹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顎,再一次盯著她的臉來看。
這時候蘇容妘倒是清晰地從她眼底看出了隱忍的情緒來,似是有甘又似的嫉妒,還有那難以掩蓋的痛色。
“他不是對他的正妻情深意重嗎?他不是說這輩子隻會有郝姝一個女人?為何會有你,你又憑什麼能生下他的孩子!”
蘇容妘瞳眸發顫,郝姝,是世子妃的閨名。
縣主顯然是陷入情緒之中,她捏著蘇容妘下顎的手逐漸用力:“既然你可以,為何我不行?”
她當初憑著一腔愛意去尋到他,與他言說自降身份甘願為妾,卻不能得他的片刻溫情,他若真的一輩子隻守著郝姝一個便罷了,他又為什麼要有旁的女人?
過往年少時的衝動與情愫在此刻蔓延上來,縣主喃喃道:“僅僅是因為你的容貌嗎?”
蘇容妘察覺麵前人身上透著似要她吞噬的危險,緊接縣主的聲音便傳入了她的耳中:“他當初既然看上了你,他在下麵孤寂,那我便將你送到他身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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