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安靜了下來,裴涿邂的聲音帶著一點危險:“縣主那邊,我會為你做主,必不會叫你白受今日之苦。”
蘇容妘被護在他羽翼之下,心中卻仍有種不安。
那可是縣主,而裴涿邂僅是一個朝臣,如今皇帝竟能下令杖責他,便是他如今的處境將不再似從前那般穩固。
若是縣主提起宣穆身世又該怎麼辦?
蘇容妘思慮一瞬,終究是想先將宣穆放在首位:“還是算了罷,今日也算是有驚無險,想來日後縣主也不敢在對我如何?”
裴涿邂的雙眸倏爾睜開:“這可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她可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一條命險些交代在縣主手中,竟願意不追究?
蘇容妘也覺自己這般有些反常,隨便尋了些借口:“縣主畢竟是皇室中人,古往今來可沒幾個皇帝這能做到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今日剛被責罰,不好好回去休息便去招惹縣主,皇帝不尋你的錯處便已是難得,還是莫要去招惹?”
裴涿邂頓了頓,慢慢撐起身子來,手肘撐在她身側,神情古怪地看著她。
蘇容妘有些不自在,趁著他起身的功夫就要起來,但卻被環在腰間的手扣住:“你心虛什麼?”
裴涿邂緊緊盯著她,似想將她徹底看透:“你在擔心我?”
蘇容妘硬著頭皮答了一聲:“你今日救我一命我很是感激,實在不能看你在為我涉險。”
裴涿邂輕哼一聲,這話聽著熨帖,但一個字都信不得。
他的妘娘怎能說出這般叫他舒心的話?
但他並沒有戳穿,隻是眯著眼瞧她:“我倒是未曾想到,你竟這般在乎我。”
這話聽起來彆扭,蘇容妘想開口否認,裴涿邂卻是率先一步道:“好啊,聽你的就是。”
他將她的手拉了起來扣住,另一隻手回到她腰上,直接俯身下去吻上她的唇。
這副順其自然又理所應當的模樣叫蘇容妘愣了一瞬,可就這一瞬的功夫,便已經讓他的手與舌尖各自往各自不該觸的地方去探。
口中是都屬於裴涿邂鬆雪般的清冽氣息,隻是與以往不同,還有苦澀的藥味在唇齒間渡給她。
她的手被困住,下意識便要抬腿掙紮,可裴涿邂的動作極深又快,狠狠親了兩下便直接與她分開,扣住她的手轉而去按她的身子:“我現在可禁不住你亂動。”
蘇容妘的唇重新染上血色,呼吸都被弄的急促了些:“動不動這般隨意輕薄我,有意思嗎!”
“我入朝多年,與縣主一共也不過匆匆見過幾麵,可如今卻因你與縣主結了梁子,若換作是你,你不該討要些想要的東西?”
裴涿邂將這話說的理所應當,他墨色的眸中應出她的模樣來:“我為何不管不顧偏要去救你,你自己心裡沒數?”
蘇容妘覺得自己身上已被他的氣息浸染,怎麼也驅散不去,她咬牙道:“挾恩圖報非君子。”
“忘恩負義真小人。”
裴涿邂漫不經心回,但卻沒在對她動手:“不過我心中也有不解,為何縣主對你有這般大的敵意,竟是要了你的命不夠,還要就此燒死你。”
蘇容妘將頭轉到另一邊去:“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