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瞧著宣穆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需得把什麼紙鳶都丟了去,免得趁著他不在又自己瘋跑起來。
蘇容妘與他站在一處,看著宣穆的背影消失,這才對裴涿邂道:“他年歲還小,你何必要同他這般說。”
“一句稱呼而已他便已經承受不住,又該如何磨礪他心性。”
蘇容妘覺得他這話說的沒道理,忍不住反駁:“沒見過用不認親娘來磨礪心性的。”
她上下掃了他一圈:“你身上還有傷口,怎得不去尋個安生地方趴著養傷,來回亂走個什麼勁兒。”
裴涿邂聽得明白,這是嫌他礙事了。
他雙眸微微眯起,見她轉身便隨著她一同向屋子裡走:“親娘?”
蘇容妘腳步一頓,耳中有一瞬的嗡鳴。
他什麼意思?
可裴涿邂半晌沒說後文,蘇容妘腳步放慢,喉嚨咽了咽,強做鎮定回了一句:“怎麼?”
裴涿邂緩步靠近她,手撫在她肩頭,感受到了她的緊張。
就如同她提起他們姐妹兩個偷梁換柱時,一樣的緊張。
他心思控製不住沉了沉,宣穆不是她親子便不是,她又為何要緊張,難不成還能怕他將宣穆攆出去?
不,不對。
裴涿邂眸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不願讓她察覺,轉而去拉上她的手:“我說了他沒說你,你自己言語便開始不注意,什麼親娘,是姨母才對。”
蘇容妘睫羽輕顫,這才發覺她方才緊張的竟忘記了喘氣,這會兒才慢慢均勻了呼吸,隨口應了下來:“我知曉了。”
裴涿邂點到為止,沒再細細過問,隻拉著她往屋中小榻上走。
蘇容妘被他方才那句話驚的有些恍惚,待走進時才發覺,趕忙把自己手抽出來:“現在還是白日!”
裴涿邂挑眉看她:“休息而已,你想到了何處去?”
他自己先一步側臥在榻上,隨手拿起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的書,開始看了起來:“如今你我都要休息,外麵一日比一日寒,你少往外走,若是不願意與我休在一處,我已把床榻留給你。”
眼見他長指翻看起書來,神色如同往日看公文般認真,蘇容妘主動道:“我身子沒什麼大事,你才是真傷了皮肉,床留給你罷。”
裴涿邂未曾抬眸,語氣卻輕快了些:“出息了,竟學會了如何關心我。”
蘇容妘忍著他的揶揄,上前幾步:“怎麼,還要我來親自攙你?”
裴涿邂記著太醫所言,對她更是膽戰心驚,不敢叫她勞累:“不必了,我現下起身還要牽扯傷口,太過麻煩,再者,你昨夜還嫌這床榻硬。”
蘇容妘這不說話了,隻轉身向床榻走。
她也在床榻上躺著,眼前是帳頂帷幔,耳邊是裴涿邂輕輕的翻書聲。
她想,裴涿邂現在的態度反常起來,是不是因她護著宣穆而生氣?
她雙手交疊在一起,指尖敲著另一隻手的手背,倒是下意識偏頭去看了一眼旁側的裴涿邂。
她也見過他看公文的模樣,隻是從前大多數是在矮房之中去看閣樓上的他,如今人離她這般近,慵懶側臥在一旁,卻仍舊通身貴氣,瞧著雅致的很。
她沒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麼?”
裴涿邂坦然翻頁:“給我未來子嗣起名字。”
蘇容妘眉心一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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