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討論了一個多時辰卻沒有討論出個所以然來,越其傑不由得有些憂心。
他衝高傑拱了拱手道:“高總戎即便要去睢州,也該多帶些人手。越某聽說河南總兵許定國已經隱隱有了降清之意啊。”
高傑卻是推了推手道:“越撫台多慮了,袁公當初以右僉都禦史巡撫登萊時,那許定國可是拜在袁公幕下的,如今袁參政以恩主之子身份與高某一同前往睢州,許定國怎敢生出歹心。”
高傑所說的乃是一樁陳年舊事了。
昔日袁可立於天啟二年四月初十奉旨巡撫登萊。河南太康人士許定國拜在袁可立幕下,頗是受到袁可立的器重。
正是因為袁可立的提拔,許定國才能一路高升,最終做到河南總兵的位置。
可以說,袁可立是許定國的恩主。
而參政睢陽道袁樞正是袁可立之子,高傑的意思是,許定國即便對他高傑不敬,難道還會對昔日恩主之子不敬嗎?
此番他奉聖旨北伐,是想聯合所有能夠聯合的力量。
大明在河南隻有許定國一股勢力,若是高傑跟許定國搞僵了,十分不利於北伐大計。
是以高傑才準備隻帶親兵前去睢州以表達自己的誠意。
越其傑無奈之下隻得衝袁樞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發聲。
袁樞也不猶豫,咳嗽一聲道:“高總戎此言差矣。家父雖然對許定國有過知遇之恩,但此人生性涼薄,未必會念及舊情。何況家父早已故去,所謂人走茶涼,恐怕他連做做樣子都懶得做了。”
高傑不曾想袁樞會這麼說,愣了一愣道:“若真如此,這許定國也太不要臉了吧。難道這廝真的與東虜暗通款曲?”
陳潛夫見狀連忙勸道:“事關北伐大計,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這下高傑也有些猶豫了。
花廳中四人,除了他自己外,其餘三人都不看好許定國。
這姓許的真起了不臣之心?
便在這時有親兵來報,說那斥候已經帶到。
高傑揮了揮手,示意把人帶進來。
魏得功走進花廳,見四位大佬依次坐在上首,也不猶疑當即跪倒在地衝高傑行禮道:“標下斥候營魏得功,拜見大帥,拜見諸位大人。”
高傑嗯了一聲,沉聲道:“你說有重要軍情稟報於本帥,那便說吧。”
“這...”
魏得功朝越其傑、陳潛夫、袁樞等人掃了一眼,欲言又止。
高傑看出他心中所想,不耐道:“三位大人都是自己人,你不用顧慮。”
魏得功這才咬牙道:“標下在河南北部偵查時,發現一隊十幾人的韃子騎兵往睢州方向去了,標下懷疑這些人是想和睢州許定國商議投降之事!”
轟隆!
高傑聞聽此言,腦子直是一炸。
什麼,這許定國真的想要投降韃子!
如果說方才越其傑等人判斷許定國有意投清隻是捕風捉影,那麼魏得功的話便是毫不疑問的證據。
如果許定國沒有投降韃子的計劃,為何會有十幾騎韃兵專門往睢州方向而去?
“本帥再問你一遍,這些可是你親眼所見?”
“回稟大帥,標下所言句句屬實,那些韃子確實是往睢州方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