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酥望過去,果然,是凍死的樣子。
“屍體呈現鮮紅色,死前覺得熱,便挽起袖子,在極度低溫,進入瀕死前,出現‘假笑’,確實是凍死的現象。”
得到證實,她的心裡涼了一片。
江璟補充道“十指有碎屑,從顏色來看,像是大門。”
王嬸跑過去,指著門上留下的痕跡。
“是真的!這裡有新的抓痕,哎呦,昨天晚上那個冷啊,老姐姐是硬生生凍死的!久貴,你個挨千刀的,竟然把你娘活生生凍死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把親娘凍死。
這短短幾個字,卻鮮血淋漓。
“久酥,你帶著野男人來家裡鬨事是吧?從我家滾出去!”久貴揪住江璟的衣領,朝外麵扔去,卻動不了分毫。
江璟握住他的手,稍一用力。
久貴便疼得嗷嗷叫“疼疼疼。”
昨夜寒冷刺骨,想到夢中的久母,久酥才後知後覺,那是在跟她告彆,她眸色一冷,“現今,還不是冬天,你如何忍心,把娘關在門外?”
久貴兩手揣進袖口,蹲在門前,煩躁地說。
“你們彆亂說,是餓死的,家裡沒糧食了,是你狠心、惡毒,殺了咱娘!”
“我們可以請仵作。”久酥目光落在死者身上,略有不忍,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可同樣,久母也重男輕女。
悲劇不停地循環重複。
可恨,又可憐。
人死如燈滅,往日矛盾皆為雲煙,久酥想,她被關在門外,快要凍死時,有沒有後悔今生做的決定?
請仵作?那就扯上人命官司了。
彆說官府裡的人了,陵城的冬天,山風冷,凍死的人不計其數,十個人有九個都認識是不是凍死的樣子。
村民們仰頭,也看到了不少。
陳玉蘭眼珠不停地轉“我們沒銀子,不請!你這個沒良心的,趕緊滾,我、我們不認你了!久貴,把她趕走!咱給娘埋土裡下葬!”
大事上,久貴聽婆娘的。
他結巴趕道“滾滾滾!嫁出去的女、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們家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久酥聲音冷冽,比清晨的秋風還要涼。
“謀害殺人,這已經不是家事了,算是國事!”
“你算什麼東西,還國事,你有資格嗎?”陳玉蘭嘲諷著,從廚房裡拿出菜刀,蠻橫道,“都給我滾,我們家不辦喪事,一個老婆子死了就死了,真是晦氣!趕緊拿鋤頭,去山上把她埋了。”
久貴名聲不好,娶的老婆也不好。
陳村長哪兒想過他們品行如此惡劣,他道“把她放下!一個兒子、一個兒媳,真是狠心!”
驀地。
江璟大步走到院中,在所有人不解地注視下,朝久酥作揖。
他緩緩道“久大人,有人蓄謀害死您的母親,還對您大不敬,是否亂棍打死?”
!!!
大家眼睛不由得瞪大,是啊,下意識以為久酥是同村人,與他們的區彆隻是有了些錢,變得有氣質了。